他当年就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蛊惑到书逸那样的妖孽,所以对那画上的女子不由多看了几眼,也曾惊为天人,因而一直铭记在心,直至今日见到其人,果真一如画上风姿。
在南暮离心里,这二人乃是天作自合,十分相配。他实在难以相信,他们会毫无瓜葛。
“可传闻逸王惊才绝艳,但凡见过他的女子没有不倾心的,仙姑难道就没动心过么。”
“逸王爷自然是人中龙凤,可我家尘尘比之,也毫不逊色,所以人生遇见的顺序很重要,城主你觉得呢?”
画心这句话说的是发自肺腑的,青城的人都听懂了,和光同尘也听懂了。
只不过青城的人皆以为画心先遇上的是和光同尘,只有和光同尘知道画心先遇上的是逸王。
只是和光同尘不知,画心初涉凡尘时,曾万里跋涉来过青城,她先遇见的人,本该是他和光同尘,而非逸王。
南暮离想起十年前浑身浴血倒在青隐山下的逸王,又想起九年前青隐湖上火光冲天时湖中沐水而出的青衣神女,心中揣摩他们之间有何关联呢?
南暮离无论如何推断,都觉得画心理应先遇见的是书逸,当即追问道,“仙姑既然是九年前那场大火认识的药尊大人,那么敢问仙姑又是何时认识的逸王殿下呢?”
画心未料到南暮离心思如此缜密,将道听途说来的各路信息整合了一番,冲着南暮离勾了勾唇,那笑意里已经带了三分冷寒。
“城主若是记得不错,尘尘出事那年,正好皇来青城接逸王离开,我救尘尘心切,冒然出手,被皇窥见了仙踪,后来皇带着病重的逸王去我仙府求医,因此有过一面之缘。”
竭尽所能编了个情理通顺的故事,娓娓道来后,画心定定地瞧着南暮离,幽幽问道,“如此交代,南城主可还满意?我看今日这并非是为我接风洗尘的喜宴,而是一个对我百般拷问的奢华刑房。”
画心说多了话,自顾自斟了一盏茶,润了润嗓子便又听南暮离不休不止道:
“仙姑误会了,晚辈只是觉得逸王”
“城主若是信不过家师,贫僧大可辞了这药尊之位,从此随家师悬壶济世去,倒也落得清闲。”
和光同尘自行斟了一杯酒,清清淡淡地一句话将南暮离剩下的疑惑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再问不出口。
青城绝大多数人都受过和光同尘施药救命之恩,自然也不好再言说什么。
画心瞧着这突然静下来的场面,暗自发笑,目光却在南暮离和百里祭身上反复逡巡,到底谁才是幕后策划一切的人呢?
百里祭自方才画心莲火一舞之后,目光就从未离开过她,见画心突然朝他看过来,心口突突跳了起来,握着酒盏的手一晃,晃出了半盏佳酿。
百里祭不顾湿了的袖口,微微眯起了眼,但见画心抚着指尖上鲜红的丹蔻,一举一动间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