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轻问,“神君可知红莲业佛与九州河神又有何渊源?”
“九州河神爱慕红莲业佛,圣佛为渡众生,终究负了河神,河神怒责天下,雪葬万民,圣佛替天行道,斩河神于北川,而河神深爱,至死不改。”
君逸如同当初讲给画心听一般,给和光同尘将那段久远到已被世人遗忘了的千古深情娓娓道来。
四周越发寂静得诡异。
这样的偏执与深情,和光同尘并未动容,他反而隐隐觉得,这里面似藏着很深的阴谋,仿佛这是一个挖好了千万年的陷阱,只等一朝诱他入局。
河神既死,那么这一切又是何人在筹谋操控?
和光同尘又问,“神君可知此阵是何人所布?”
君逸淡笑,“能布出如此玄妙之阵的,自然是巫不周本人。”
和光同尘愈发疑惑,“他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布下此阵?”
君逸静坐在那里,缓缓抬首轻叹道,“神仙皆是多情种,情比人间无不同。巫不周一生痴恋九州河神,为她修的仙,为她铸的剑,守她千千万万年,只为护她一世周全。那年河神历北川天劫之时,巫不周曾来相救,却终究是晚了一步,河神已殒,他悲痛欲绝,在北川痛饮了一川酒,醉死在北川之畔。传闻他死后尸骨不烂,与情长存。而他死前,布下四魂阵,以此来守护河神的九州真元,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和光同尘敛眉,突兀问道,“神君不觉得奇怪吗?”
“何处奇怪?”君逸抬首淡笑。
和光同尘不答反问,“以神君之见,此阵如何?”
“四魂阵之经伦绝妙,当属阵法之首,且”君逸说着却突然敛了眉,露出一脸忧色。
“且如何?”和光同尘不动声色。
君逸看着和光同尘低低叹息,“且恐怕除了红莲业佛而或神女画心,世间无人能破此阵,包括本君。”
“因有一阵须以红莲业火破之。”和光同尘不以为意地接话道,“神君不觉得,这看似是对世人的为难,其实却更像是故意给贫僧留下的破绽吗?”
君逸细细揣摩着和光同尘的话,突然抬头,目露讶异,惊然道,“法师便是红莲业佛?”
和光同尘浅浅一笑,行了个佛礼,道,“正是贫僧。”
闻言,君逸立即起身,不敢再做怠慢。
红莲业佛乃是天地初开之时的业火红莲所化,君逸与他比之,自然不知是晚了多少辈分,又因圣佛慈渡,功德无量,君逸纵使是得了九龙神脉之真传,地位上足以与红莲业佛比肩,却依旧对红莲业佛心怀敬然。
君逸恭谨地朝着和光同尘行了一礼,“自神魔大战以后,圣佛便佛迹无寻,当年晚辈也只是在九幽远远见过一眼,不想今日竟然在此得遇圣佛,实属有幸,请恕晚辈失敬。”
君逸的温润娴雅着实让和光同尘意外,此番看来,竟觉得君逸与书逸实在是判若两人,他不明白,一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