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漫不经心,又似蓄谋已久,书逸缓声道,“不管背后是谁在挑唆,本王只知道伤她的,辱她的,让她疼,让她痛,让她生不如死的是百里祭!是你们青城的人!但凡参与此事的,一概杀无赦!”
顿了顿,他眯起一双危险的眼,看着青音,一字一顿道,“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凛然的杀意,令青音心下一急,她一时连伪装都忘了,急急解释道:
“王爷明鉴,据音儿所知,此事确实是你们城那什么第一美人黛纯儿在暗中作祟,王爷想必比音儿更清楚,王妃与黛纯儿二人在城时就不合,而王妃在宴会上又当众给了黛纯儿难堪,黛纯儿恼羞成怒才用媚术勾引了毒尊百里祭,欲借毒尊之手除去王妃。”
“那又如何?百里祭依旧罪不可恕!”书逸面色暗冷如沉水,“黛纯儿本王自会去查,百里祭本王也一定会杀!本王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动了本王的人,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这些话既是他肺腑真言,也是他故意吐露。此前青音之话方一出口,他便听出她欲替百里祭求情的意图了,所以他直截了当地斩断了她这条路,他想看看强逼之下,走投无路之时,她会不会露出马脚。
青音目光凝睇着书逸,言辞微微激烈,“百里祭与师父一同去北川寻救王妃之法了,他显然已是悔改,若能带着良药回来,也算是将功折罪,王爷就不能宽恕了他么?”
“本王为何要宽恕他?”书逸冷冷挑眉,“不过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宵小之辈,你为何要为他如此咄咄逼人地辩解?他将你的师父和本王的王妃伤成那般模样,本王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他和光同尘的徒弟,还是那百里祭的同谋!”
这顶帽子书逸给她扣得够大,她立即诚惶诚恐地解释道,“音儿自幼受师父教导,深知要以大局为重,不可拘泥于一己私怨。音儿此番为百里祭求情,不过是将青城的局势做了一番权衡利弊,若是师父在,必定也与音儿所思一般无二。”
书逸饮着酒,轻描淡写地笑着吐出一问,“你的意思是在说本王心胸狭隘,不懂顾全大局?”
见他皮笑肉不笑,眸透寒光,青音立即惶恐跪地,伏身请罪,“音儿不敢,音儿的意思是,王爷久居城,并不了解青城局势,断无冒犯王爷之意。”
书逸随即笑意敛尽,眸色一冷,冷嘲道,“想不到和光同尘那样目览天下之人,教出来的徒弟眼界竟只在这一方城池,本王要顾的大局不是你青城的内乱,别以为本王不知道,百里祭所犯之罪不仅仅是谋害王妃,他还作恶多端为祸四方,试图谋逆,唯恐天下不乱,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是死有余辜!”
青音被书逸训得面红耳赤,一阵窘迫。
其实并非她眼界狭隘是非不分,也并非和光同尘教的不好,而是她的痴心将她束缚在了这寸方之地,她的深情将她捆绑在了那一人之身。
从此,她眼里只有那一人,心底只有这一城,再也顾不得其他。
书逸看着她眸色微沉,她今日的乖巧顺从与昨日理直气壮反驳他时简直判若两人,她的言辞越是冠冕堂皇,她的态度越是诚惶诚恐,越说明她心中有鬼,见不得光亮。
他不动声色地笑道,“起来说话,本王一言九鼎,此前说了,今夜青音姑娘可以畅所欲言,姑娘不必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