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才担的起这样一个名字。
画心还好奇,他是怎么叫她的呢?桃儿?还是心儿?
好像怎么叫都该死!
画心胸间憋着一口气,径直飞到无心居,却没有轻易入阵,怕打草惊蛇。
无心居外有一棵古松,画心立在树顶,无心居内一览无余。
院内的紫藤花开得正好,屋内的灯隔着蓝纱窗射出来,光晕浅浅,画心透着纱窗望进去,绢丝绣曼珠花的紫檀屏风后,露出一截宽大的衣袖,如水的蓝,绣云纹,风姿清雅,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真的是他!
还是一如当年。
仅凭一片衣袂,画心就识出了他,瞬时心潮翻涌,泪如雨下,几乎立即就要扑过去与他相认一诉衷肠。
突然屏风后又出现一个身影,只一眼,就让画心止不住的眼泪瞬间干涸了。
那是个婀娜的身影,怪只怪身材太好,前凸后翘,画心就是想自我安慰把她想成个男的都不行。
“公子,茶温好了。”女子声音婉转……
还有一点……熟悉!
“嗯,你去歇息吧。”书逸头也未抬,随口吩咐道。
“心儿不累,等公子一起。”
心儿?
你是心儿,那我是什么!
等他一起?
这么晚了!一起干嘛?一起睡?
画心气得手指发颤,几乎肺管炸裂,猛地吸了两口气,眼睛紧紧盯着屋内那一对狗男女,一动不敢动。生怕错过什么好戏。
“后日月神榜,你要夺榜,早些休息,不必等我。”书逸放下书,抬眼看向桃心儿,只觉得她今日甚是反常。
“心儿近日来有些不安。总觉得......总觉得谁要来将公子抢走。”
桃心儿自然不安,从她见到那朵碧水幽莲时,她就知道,那个女人没死。
桃心儿讶异,画心竟然没死,且还找到苍梧山来了。她比谁都清楚画心是为谁而来。
“你又忘了,无心居里要谨言慎行。”书逸搁下茶盏,沉了脸色,隐隐不虞。
桃心儿立即软声认错,“是心儿失言。”
“退下吧。”书逸只觉得心中愈发烦躁,不耐地挥了挥手。
“是。”
桃心儿不敢逆了书逸的意思,识趣地应道。绕过屏风朝着门口走来,身影绰绰约约。
因灯光幽暗,画心看不清她的脸庞。醋坛子翻了,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扬袖一条轻纱向着桃心儿抛去,欲将她卷来一看究竟,不料突然剑光四起,轻纱片片寸碎。
画心抬头,见书逸已从室内飞跃而出,长剑直指她的面门,画心一惊,红纱灯落,长剑已破空而至,不足三尺,剑气逼人,画心不及捡灯,仰身飞退数十步,虚空盈立。
书逸追到松树之顶,亦是一惊,能从他手下毫发无伤逃脱的人并不多见。甚至,她那等翩若惊鸿游刃有余的退姿,根本算不上是逃,只是不欲与他一战。
这不速之客,究竟是谁?
画心看着他长剑相向,突然心口一痛,没想到,事隔万年,再一次相见,竟然又是这样一个场景,长剑相指,诀别时的姿势。
可他这一次挥剑向她,却是为了别的女子。
“你是何人?”书逸一声冷呵,声音琅琅。画心隐在夜色里,叫他看不清眉眼。
他竟然问她——她是何人!
画心仰空冷笑了三声。
没想到今日偷香不成,反惹了一腔的怒火。
他立在那里,红纱灯笼照着他,依旧清俊风雅,依旧篮衣如水,可画心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相逢相见不相识,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看来今夜来的不是时候,扰了公子的一枕春梦,月神榜上再请公子指教!”
画心朗声下了战帖,转身踏空而去,身型之快,即便是书逸也追不上。
书逸看着画心瞬间隐没在夜色里,微微眯了眯眼。
原来,只是一个想挑战他的。
那样俊俏的身手,看来今年玥城还真是才人辈出。
俯身捡起落在松枝上的红纱灯笼,莫明,书逸觉得心有些空,还有些痛。
近日来的心神不宁,突然更强了。
书逸挑着红灯走回书房,蓦然回首,见到画上那红衣如火的女子,亦是赤足挑灯夜行……
而那灯如此灯竟是一般无二,血染的纱,焰若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