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似乎已经到了喜房门口。
画心立刻将喜帕盖回去,在床边正襟危坐,手指不由自主地将喜服绞来绞去,心里暗暗念叨:画心啊画心,你这是紧张什么,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实在不行就反扑嘛,反正又不是打不过他……
“媳妇───”
画心先听到书逸的声音,然后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你先下去。”声音清润,言无醉意,身无酒气。
“是。”玄隐微微屈膝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又回身掩好门。
画心听他叫一声媳妇,油嘴滑舌,打情骂俏,心突突跳得更快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高冷矜持行止有礼的君逸吗?
前两日听羽兮说,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啊,都是两个样,没想到,这才刚拜完堂,谦谦君子立刻变成了老流氓。
画心大概是忘了,从昨日再相逢时,书逸就毫未掩饰过自己的流氓本质,只是她先入为主,总是先想起万年前君逸的温润如玉。
画心的目光从喜帕下面看出去,先出现的是一双玄色乌金软靴,随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近,画心看到玄线镶边的衣摆,绛红色,金丝绣着鸾鸟,明亮华贵。
来了……
越来越近……
空气静默了几秒,画心紧张得喉咙口发痒,干咳了一下,小声道,“你来啦。”
“等得迫不及待了?”言语轻佻。
“……”画心绞着手指,竟无言以对。
“媳妇,你知不知,洞房花烛夜要做些什么?”
画心的绞动的手指更加躁动不安,那大红的喜服几乎要被她绞坏了,半晌,她努努嘴道,“嗯。”
声如蚊呐。
娇羞万分。
“不错不错,正好,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成亲,生疏的很,要不……媳妇你教教为夫?”
画心的脸一下子如火烧一般红了,抓着裙摆的手倏忽握紧,心里不由恼怒道:难不成就你是生平第一次!
你还想成几次亲?!
“媳妇,不用如此紧张,太不解风情。”那身影走到一尺外突然停住,长叹一声,“唉,为夫实在不忍强迫于你,你既如此不情不愿,我还是去书房睡吧。”
嘎?睡书房?
新婚夜就分居?
不忍强迫她?她怎么觉得他才没那么好心呢……
有猫腻啊……
随后,画心便见那双玄色的乌金靴竟真的缓缓向门口移去了,这是要走!
耍完流氓就想跑!画心立即怒从心头起。
也不看看你撩的是谁……
想跑路,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