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隐突然问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画心倒是一愣,想起书逸近来种种神似君隐的行为,不由斥道,“你以后离他远点,好端端的一个人学的越来越像你了?”
“像我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好的么?”君隐不应反问。
画心仔细想想,确实,君隐也没什么不好的,见君隐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毕竟现在她有求于他,于是勉为其难敷衍道,“你也还算凑合。”
“他若是越来越像我,你会怎么办?还喜不喜欢?”君隐嘴角微翘,眸露促狭。
画心明眸微动,思忖一番,才道,“我也不知。”
说完,又补充道,“应该还是会喜欢吧,除了腹黑了一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需要时间去习惯。”
君隐的眸光一灭,又陡然转亮,既而缓缓幽暗下去,幽如深潭,暗如永夜。
原来,他们之间缺的只是时间,她并不是不能接受他,奈何,他们之间却隔了一个君逸,这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跟他在一起,你觉得幸福吗?”君隐淡淡的语气,却又包容了太多的无可奈何,若她觉得幸福,也不枉他费尽心思为她安排这一切。
幸福吗?
想起大婚那一日书逸曾赠她的盛世独宠,又想起这两日他细致入微的照顾和体贴,那种触手可及的温暖,远远胜过昔年遥遥仰望着的光环。
想着,念着,都是书逸对她的千般恩万般宠,画心不禁勾唇一笑,梨涡轻陷,无需言语,幸福在她脸上一目了然。
她幸福就好。
君隐亦缓缓笑开,弯起的唇角弧度款款,唇线曼绽,笑意嫣然,甚是好看。
“手伸过来。”君隐眉目舒展,温声道。
“干嘛?”画心双目微抬,眸光警惕。一般君隐老狐狸这么笑的时候准没好事。
“想活命就别问那么多。”君隐眉心微动。
“你可别给我耍花样啊。趁人之危非君子。”画心缓缓将手递给君隐,不放心地碎碎念。
“与你论君子,这跟断腿的羊摔倒在病危的狼面前有什么区别,一样是自寻死路。”
君隐的掌心轻轻覆在画心的掌心上,神力源源不断地透过掌心输入画心体内,充沛的神力入体,画心顿觉舒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半柱香后,君隐才撤了掌,额间已是汗涔涔一片。
“我渡了五千年的修为给你,可保你一月无虞,切记,在我回来之前,你不可再使用神力。”君隐不及喘息,急急叮嘱道。
五千年的修为……
承了君隐这么大的恩情,无良如画心,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凝视了他好一会,才笑道,“这次算我欠你的,若有机会,我一定还你。”
君隐苦笑,靥生殇然。
一个欠字,再一个还字,说的何其生分。
“好,我会白纸黑字记着,免得你赖账。”君隐缓了口气,慢慢直起身,又定定看了画心两眼,淡淡笑道,“好好活着,等我回来——讨债。”
“好。”画心轻轻应道。
君隐看着画心笑意暖腻,画心眨一眨眼,眼前白衫轻轻一晃,已消失无影。
画心蹑手蹑脚将四周的血迹清理干净,天色微亮时,又倦倦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