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禵俯身退出了房门。出了门,他的脸显露出一丝悲凉,焦太后刚刚的话像利剑一样扎到了他的心里。
多年以来,他不是没有感觉到焦太后对于他的疏远。但每当这种想法出现时,他总会告诉自己因为焦太后是皇后,所以她的事务多,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妹无暇顾及自己,常常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赵旻祾和玉珒在她怀里撒娇。
当了皇帝之后,赵旻禵的事情多了,跟焦太后在一起待得时候少了。每每见面,焦太后总会叮嘱一番,让赵旻禵觉得母后还是在乎自己的,不管有多少烦心事也会隐藏起来,怕焦太后为自己担心。
赵旻禵走出祥云宫,站在宫门口久久没有挪地方。李易杉上前问道:“皇上您没事吧?”赵旻禵笑着说:“没事,随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刚刚赵旻禵心里其实在找理由自我疗伤:母后是无心的,只是太过于关心旻祾的安危才会口不择言的。都怪自己事先没有想好说词,才会惹得母后生气。
赵旻禵被焦太后责骂的事很快传到了永辉王府,赵旻祀听了心头高兴:“天天母慈子孝的,还以为有多亲近呢?”旁边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身白衣的女子上前说道:“既然他们之间有了裂缝,咱们何不再加把火。”“你要怎么做?”赵旻祀问道。
女子转身在屋子里踱步,说:“焦太后为何跟赵旻禵闹翻的?还不是因为担心那个赵旻祾出宫遇到危险吗,看来她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了。王爷你说他要出了事,焦太后会如何?”
“你要怎么做?不会是要对十六弟动手吧?”
“难道王爷不觉得应该动手吗?”女子站定看着他。
“可我与他毕竟还是亲兄弟啊?他虽然骄纵任性,可……”赵旻祀面露难色。
“王爷,成大事岂可有妇人之仁。想当初那个老妖婆迷惑先皇,害得太子殿下战死沙场,您又在战场上几经生死。她何时对太子和王爷心慈手软过?”女子眼神变得凌厉。
“她害我兄弟,这个仇我自然不会忘记。可我和旻祾毕竟都是父皇的骨血,如果手足相残,父皇他地下有知会心寒的。”赵旻祀凄然地说。
“王爷只知道先皇会心寒,那太子殿下呢,他可是拼得命救得您,您有没有想过他会怎么想……”女子冷冰冰地看着赵旻祀。
“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但切记不可伤了旻祾的性命。”赵旻祀的心里最痛的地方被击中了,他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
女子转身就离开了,白色的衣袖,在空中画出来一道弧。
赵旻祀却又回到十七年前的那场战役当中。
赵旻祯跟手下的将领于埻在大帐内,正对着地图商议如何能拿下对面的楚州。
赵旻祯指着地图说:“这里,还有这里,都多派些人上山去查看一下,看有没有路可以进到楚州,或者通往城后的。”于埻说:“属下知道了,马上就去安排。”但他站着没有动。
“还有何事?”赵旻祯问道。“太子殿下,后方的粮草还没有送来,咱们目前的粮草恐怕只能支撑两日了。”于埻回道。
赵旻祯叹了口气:“这就是敌人的要的,咱们来了半个月了,他们避而不战,就是等咱们粮草匮乏之时,主动退兵。然后他们再出兵追击。”
“那咱们怎么办啊?”于埻问道,“给京城递的要粮草的折子都快半月,现在还没有消息。简直急死人了。”于埻焦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