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按下不动，身上那个我找机会看看。”皇后说道。

其实汪芙淳赶到的时候，她看见豫贵人已经摔倒在地了，她本身准备冲上去一起扶着，却瞥见那几只猫似是叼着什么的东西跑远了，汪芙淳也想到皇后定会销毁这些物件，趁大家都没有在意，她悄悄地跟着那几只猫去了。

猫跑的很快，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可是被撕碎的香囊却被猫丢弃在半路上。汪芙淳跟着猫逃走的方向找了很久，终于发现路边丢着的香囊了。她将香囊捡起来，又将地上从香囊里掉出来的东西一起捡起来，用手帕将东西包好，藏在袖口中。

等汪芙淳从月仙殿的后花园里折腾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急急忙忙地赶到了玉明殿。她赶紧迎上前去，请安道：“皇上吉祥。”

皇上点点头示意她起来，就径直进了玉明殿看望豫贵人。见皇上进来，众人赶紧跪了下来道：“皇上吉祥。”

皇上还是不说话的点点头，气氛格外紧张，殿内所有人都小声呼着气。皇后上前一福道：“皇上，豫贵人还没有醒过来，您不要太过伤心了。太医的意思是孩子没有了，大人保了下来，只是豫贵人年龄偏大又是头胎，恐怕以后有孩子就难了，不过好好调养兴许也是能怀上的。至少这大人还在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皇上您要节哀呀。”

“朕知道了，那些个畜生呢？”皇上说道。

“回皇上的话，进忠早就赶过来去抓了，现在都用网子扣着在。”李玉说道。

皇上吸了一口气，极为愤怒地说道：“都给朕烧死了扔出宫去！”

没有人敢说话，所有的人此时都不敢有异议，只听到门口传来舒妃的声音：“且慢，皇上。”皇上扭头看向殿门，只见青黛扶着舒妃往里面走着。

舒妃说罢，又吩咐青黛扶着她跪下道：“皇上，这些畜生不通人性，并不能受谁指使，不过是春天到了容易发性罢了。您这样全部活活烧死，未免太过残忍了。且不说豫贵人刚刚失去孩子，这皇后娘娘肚子里也还有这皇嗣，留这些猫半条命也算是为孩子们积福了。”

皇上看着舒妃安静的脸庞，她眼睛没有看向任何地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仔细想想她说的话，竟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珠缨，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这样劝自己的，从前也只有珠缨敢做了。

皇上沉默了一会，众人都以为皇上会为此震怒，没想到皇上却说道：“好吧，将这些个畜生稍微打上一顿，不要下太狠的手，留着半条命扔出宫去吧。”

愉贵人紧接着说了一句：“那这主人呢？”

皇上这才注意到跪在角落哭成泪人的巴林河图，说道：“降为贵人，禁足思过吧。”

颖贵人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臣妾谢皇上。”这样的结果，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宽恕了，她能保住这条命实属是皇上突然被舒妃说动了罢了。她看向舒妃，舒妃却早已福下身子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她就像一阵风刮过一般，好似从来没有来过这玉明殿一般。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琉璃，好生送皇后回去吧，天已经黑了，路上一定看着点切勿有什么闪失。其他的人，也都跪安吧。”

皇上本身准备在此等待着豫贵人醒来，皇后却说道：“皇上忙了一天的朝政，想必也饿了，去臣妾宫中用一点东西吧，豫妹妹需要好好休息，咱们就都不要打扰她了吧。”

皇上想了想便欣然同意了。

玉明殿一下安静了下来，宝音哭累了，靠在豫贵人的床头也睡着了。

豫贵人则在半夜醒来，她睁开眼睛，透过窗外渗进来的月光看到宝音趴在自己的床头，睡得很沉。她不忍叫醒她，也渐渐回忆起了昏睡之前发生的一切。深夜的安静，使她听到了自己紧张的心砰砰直跳的声音，她用颤抖地手往自己腹部挪着。

眼泪早已经布满了她的脸颊，为了不吵醒宝音她极力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当她的手终于触碰到自己平坦的腹部时，她实在忍不住大声抽泣着。

在这一声声啜泣中，巨大的委屈和悲伤都一点点袭来。她哭的越来越狠，想起远在草原的阿爹和家乡，想起了自己来到这紫荆城的大喜与大悲，怪不得阿爹怎么都不愿意自己成为皇上的嫔妃，原来这里面的苦是他老人家一早就预见的。

哭声吵醒了宝音，她赶紧起身准备安慰，却又不知道安慰什么好。

倒是豫贵人自己问道：“皇上呢？”

“皇上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宝音说道。

陶如格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了，也觉得皇上也许根本不看重自己，怕只是一时的新鲜罢了。自己年龄本就大了，皇上贪恋草原上那一抹彩色的缎带才会如此宠爱自己，又因为自己给他怀上了孩子才有了这些时日，可如今自己刚刚小产，皇上竟然忙不迭的就心疼起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来了。

她想到这些，也不再说话，吩咐宝音回去休息，说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