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城的夜好像和京城不同,孤单只影的月色,沉寂的星空,昏黄的夜色,总让人想到孤独、寂寞,映姿对于坛园的思念越来越浓烈,她还想到一心为她的大哥彭怡恒。
拥堵在心口的不畅让映姿心浮气躁,反正晚膳已经用完,就寝还有一段时间,倒不如出去走走,也好能宽慰一下思念之情。
映姿的提议,并没有得到绿荷的赞成,不为别的,只是月光模糊,绿荷的胆子如同芝麻粒一般大小,见不得黑。
映姿哪能随她,强拉硬扯,躲过四个婢女的眼线,提着灯笼,偷偷溜出了青竹苑。
映姿不敢顺着王府的主路走,这个时间应该是那些奴仆们最忙碌的时候,只能挑选最隐蔽的,最暗的地方。绿荷一手紧抓住映姿的衣角,一手提着灯笼,即便是这样,也让她不能免除恐惧,有几次都想放弃,最终还是耐不住映姿的坚持。
王府的大殿太多,一幢接着一幢,分叉的路径也相应的密,幸好还有昏黄的月色,好歹能勉强看清每条路径的延伸方向。
没有目标的行走,只能说是乱跑乱撞,也不知拐了几个弯,忽然感觉绿荷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一开始,映姿还以为是她的衣服穿得太单薄,才会如此,后来,绿荷终于忍不住指了指后面:“姑娘,奴婢、奴婢总觉着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映姿听了并不感觉到惊惧,王府里的主子、护卫、奴仆加起来也得有好几百人,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即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会被吓跑的。
显然,王府里是最安全的,无非是自己吓自己而已,或许是有人正好从这里路过也说不定。
经不住绿荷的再次提醒,映姿还是转身看了看,除了两边的墙壁,剩下的就是脚下的小路了,其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东西。
映姿两手捧着绿荷的头试图让她往后转:“你自己好好看看,根本就没有你说的东西,下次千万不要再这样了,否者,会吓出毛病的。”
尽管如此,绿荷还是心有余悸,使劲地扯着映姿的衣袖,嚷嚷着:“姑娘你到底要去哪里?这里就已经看不到人了,躲在这里不是也一样吗。”
“不行,万一王爷看不到我,定会派人找来,这么近的路程,我们是很轻易暴露的。赶紧地跟上,再往里走走,看有没有可躲藏的地方。”映姿不管绿荷愿不愿意,拉着她继续走。
不曾想,刚走了几步,绿荷又是急促地叫声:“姑娘,姑娘,奴婢还是觉着后面有东西在跟着我们。我们走,它就走,我们不走,它也不走。”
再一不能再三,尽管映姿的胆色过人,也经不住绿荷的多次惊呼,不得不让映姿的头皮发麻,忍不住再次转身看向远处,依旧没有任何东西。
“啊!——”绿荷突然一声尖叫,“姑娘小心后面!”
映姿惊觉,极速调转方向,不看不要紧,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个与她差不多身高的黑影高举着看不清的东西,试图往映姿头上砸。
当映姿真正反应过来,那个东西已经落在了映姿的头上了。映姿已无招架之力,顿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摇摇欲坠。
“王八蛋,你敢害我家姑娘,我跟你拼了。王八蛋……”
映姿感觉自己的头,有种像水一样的液体一点点流到脸上,绿荷的话,隐隐约约,隐隐约约……,又好像隐隐约约被绿荷抱着身体,痛哭流涕的声音
映姿醒了,是被绿荷的哭声吵醒的,当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的却不是绿荷,而是坐在床边眉头紧锁的益王。
“你终于醒了。”益王还是那副冷漠的神情。
“哦!”映姿发现自己一直死死的抓着益王的手,好尴尬!映姿赶紧把手缩了回来,随口问了句,“我怎么了?”
映姿似乎忘记了一切。
“姑娘,你难道都忘了?你的头被黑影砸伤了,奴婢使劲追赶,最终也没能追上,就连长相都没瞧清楚。都怪奴婢没用,既保护不了你,也不能替你报仇。”哭得涕泪滂沱的绿荷,自责越来越让她不能自己,早已泣不成声。
映姿摸了摸头,头上确实缠着包扎伤口的布条,脑子里还隐隐作痛,看样子所说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