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类,是弥补缺憾,做一些‘白月光’没做过的,顾得白想和‘他’做但没来得及做的事,以此填补心中的意难平。
比如顾得白就从来没和‘白月光’拉过手、亲过嘴、上过床,没追到手呢人就没了。
所以顾得白时不时地纯情一些,规矩得像个正人君子什么的,祁鸣都能理解,就比如车上那次。
祁鸣有理有据逻辑严谨地想着,以此类推,顾得白这次站在浴室门口笑而不语,应该也是纯情做派,想被夸,或者单纯过来看看,绝对不会是真的x虫上脑了,想做什么x室play的事情。
不然的话,他关门的时候顾得白就该抗议了,该冲进来,而不是一声不吭地等在外面——
玻璃门忽然被敲响,顾得白的声音模糊地传过来,“我能进来吗?”
“请进?怎么了,是有什么……唔……”
哗啦啦的水声再次响起,杂乱无章,将人的低喃和呼吸声都掩盖。
祁鸣抓着浴缸旁边的扶手,发现自己又一次判断失误了。
他总是猜不透顾得白的想法,车上时猜反了,浴室里也猜反了。
和感情有关的事,果然是他最不擅长的。
两人从浴室折腾到了卧室,顾得白心有余,祁鸣已经力不足,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显然,车上的补眠没有让他恢复太多体力。
倒是直接靠这次折腾,绕开了睡眠障碍的烦恼。
顾得白关了灯,在黑暗中看着枕边人的睡颜,打算就这么看着给自己催眠。
手机屏幕反复亮起,就将祁鸣身上的点点痕迹照亮。
几分钟前的亲热仿佛还在眼前,平日里的音乐家有多矜持冷淡,到了这种时候就有多直白索取。
这让顾得白时常分不清楚,这种格外勾火的模样,到底是来自于祁鸣的公事公办,还是本性流露。
就连睡梦中的祁鸣,也主动地坐在他身上,嘴里一张一合,毫不害羞地说着什么。
‘顾总……’
‘你是个骗子,我讨厌你。’
“!”
顾得白带着冷汗惊醒,床头的手机正在震动,他慌忙摸了过来,看了眼是电话,直接挂断。
祁鸣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床是空的。顾得白快步走到客厅,看到祁鸣端着热饮的身影,才猛然恢复冷静。
祁鸣放下杯子,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身上的居家服被他穿出了西服的派头,一丝不苟整整齐齐。
“顾总,醒了?”
“嗯。”顾得白穿着凌乱的睡衣,视线落在客厅另一侧的沙发上,也瞧见了茶几上多出的杯子,脸色顿时黑了一度,“你是被门铃吵醒的?开门放原野进来了?”
原野算是顾得白一损友,祁鸣见过很多次,早就熟悉了,知道俩人算是世交,听到这句‘开门放狗’一般的语气,也只无声笑了笑。
“是啊,你们早就约了今天去玩吧,不用管我。”
顾得白:“反了,是我早就盼着你放假陪我了,不用管他。”
祁鸣:“……”
顾得白:“而且我没睡好,肯定是因为家里进了原野,才做了噩梦。”
“什么噩梦?”祁鸣给他倒了杯热咖啡,“看着确实脸色有点不好。”
“嗯,”顾得白想起昨晚的梦境,声音低了下去,“梦到你……”
“嗯?”
“咳咳,我是说,梦到‘他’了。”
祁鸣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梦到白月光了。
中午的阳光很足,从落地窗直招进来,却不足以让顾得白从逼真的梦境中脱身。
他望着祁鸣的眼睛,看进那无波澜、也仿佛不会有温度的眼底,忽然觉得昨晚也许不是噩梦,而是一种预兆。
“我梦到他发现了我的秘密,”顾得白鬼使神差地开口说了起来,真假参半地诉说梦境的苦涩,
“也可以说是梦到了过去的事,我骗了他,被他发现了真相,对我失望透顶,说再也不想看到我,永远讨厌我。”
祁鸣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耐心倾听,“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分开了,再也没见到第二面。”顾得白闭了闭眼睛,状态非常入戏地补充了细节,
“那一天就和今天一样,是个大晴天,我和他坐在落地窗前,本该是梦幻而美好的场景……”
真是令人悲伤的分别方式。看来这应该就是顾得白的心结了。
祁鸣问他:“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顾得白鬼使神差地凝视着他,轻轻握住祁鸣的手指,声音里的紧张毫不作伪,
“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原本只是一个谎言,到最后,没想到要用一百一千个来圆。如果可以的话,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还能得到你的原谅吗?还能继续喜欢你吗?”
“当然可以,”祁鸣回握住他的手,眉眼间是无尽的温和包容,配合着一起入了戏,
“谢谢你愿意坦白这一切,能被你喜欢,我很高兴。”
……
顾得白呼吸一滞,怔愣在原地,心脏猛然狂跳起来。
直到这一刻,噩梦的阴影彻底烟消云散。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更……
“卧!槽!!!老大!!”一声煞风景的暴喝声猛然传出,原野站在厕所门口,无比激动地攥着拳头大喊出声,恨不得原地跳起,“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