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皓一直收拾行李到晚上,最后累倒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后才坐起来。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问我:“我是让你来监督我干活的吗?”
我笑笑说:“你不是一个人干活,至少还有另外一个人看着。”
崔皓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今天来就是起这个作用的,我只是想好好的看看你。”我想起勤劳的馨然在这里像一只小蜜蜂一样,我就不愿意帮助崔皓。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像某个人,这一点于我很是相悖,为什么要像某个人?尤其像馨然。那时年轻的心态就是这样无理由的固执。
有一种距离,像是峡谷边上的平地,总也逃脱不了产生裂缝的命运。虽然咫尺,却如天涯。我跟崔皓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爱情消失了,何时能再来?我不知道,甚至已经不再期盼爱情。这一切变得令人乏味。
没有以爱情的方式相处,反倒融洽了许多。崔皓选择旅行,我后来才明白,他不过是想用这段时间来过渡他跟馨然的感情。
人类的感情有时候很繁琐,有时也很简单,甚至某时还莫名其妙。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平静无事的崔皓,在我眼里就像一个普通的朋友。当他涉及到馨然的感情时,我的心里立即就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馨然已经毅然决然的另择他人而嫁。面前的崔皓,像是一个虚空的城堡。他在用被暴风雨肆虐过的木桩支撑他的灵魂。爱情在某一时可以掏空一个人。他的虚空却令我无法忍受。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又升腾起来。
“今晚不醉不归。等我冲个澡,咱们就去找个不错的餐馆,好好吃一顿。”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在床边脱的只剩下内衣。我把脸转向窗户,那里已经一片幽暗,但路灯的光还是没能完全赶走天色带来的亮光。
他有个习惯,活动量大了就爱冲澡,从不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不过,倒也是,洗完澡人就显得精神很多。
我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哗哗响个不停,眼神不禁迷离起来。那道不完全透明的玻璃墙,仅是贴了一层纸花,他的大致轮廓还是清晰可辨。
那是崔皓的裸体,像一个画家写生的标本,被风干在玻璃墙上。但是很快就被潮湿的水汽彻底吞噬了。
我轻轻晃了下脑袋,让视觉重新回到现实。然后脑子里又出现那瓶带药的饮料。我很奇怪,崔皓喝了怎么一点异常也没有呢?也许,是他命不该绝,既然老天都对他动了恻隐之心,我也打算放弃自己对恩怨的追逐。
虽然我不能确定百分之百的放弃,至少现在是决定放弃了。这种事情如果不再产生导火索,或许,可以做到。
他是哼着小曲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湿漉漉的气息带着浓郁的浴液香,直直的冲我飞了过来。
我用鼻子嗅了嗅,嘴上说了句:“好香哦。”
崔皓看向我,问:“有吗?我怎么闻不到?难道都飞你那里去了?”他边说边走到我身旁,用手捧起我的脸。如果不是我推脱的及时,他的吻就下来了。
崔皓的脸有丝黯然闪过,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他快速穿好衣服,用手把头发梳理好,甚至他又回到卫生间喷了点香水,虽然仅是一点点,我看见只喷在了他周围的空气中,但他身体上还是沾了香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