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母亲快镜头一样闭合不停的嘴,湿润闪光的眼睛。还有吉米偶尔点头却恰到合适的装模作样。突然觉得内心复杂成一团,但又不知所以。
这个晚上,大概是我最感轻松的时间。虽然吉米就在面前,但他的熟视无睹,竟然令我心里产生一丝感激。当然,我当时并不这么认为。
许久不见的“安全”感让我像陷进了一个窝,它是温暖的,绸缎般软滑。
母亲似乎把憋闷的话吐的差不多了,她脸上阴翳的黑云逐渐散去。酒吧也许到了时间,人陆续多了起来。音乐的节奏又加强了几分。
母亲意识到我并不适合呆在这样一个地方。她提醒吉米该离开了。吉米仿佛才发现我一样,瞟了我一眼后,又迅疾转移视线。
但是,他站起了身。
一行三人,行至那几位时尚帅哥靓妹边上时,也不知是吉米有意,还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孩,戴大耳环的那位。
我看到女孩突然一个趔趄,我还以为她要站起来,结果一屁股又坐下了,差点没倒地上,她本能的用手撑住了身体。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女孩站起来给了吉米一巴掌。吉米可能因为疼叫了一声。声音未落,跟女孩一起的三四个男孩,以神速的腿脚把吉米打倒在地。
这一切仅仅几十秒,就完成了整个过程。
甚至没有客人看到。音乐依然狂烈,灯光姹紫嫣红。
母亲拉着吉米急速出了酒吧。
他的嘴,不,是胡子里渗出血,一滴一滴下来,应该是嘴角被打破了。胳膊似乎也受了影响。左手不敢乱动。
母亲怕有人追来,来不及问原因,就赶紧把车发动,极速离去。
十分钟后,母亲回头问后座的吉米,到底为什么?
他半晌不语。
“真是有意的?”母亲有些不相信。“不明白。”
吉米简单回了句:“她太野了。”
母亲苦笑:“这地方的野孩子,你惹不起,小心被打残废。”
这类出众的年轻人,在当地一般都是权势并重的家庭。他们有资本挥霍,尽管这所谓的资本来源于父母。
上车时,我直奔前车门。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吉米只能坐后座。
我扭头看了一眼,似乎伤的并不轻。他的眉头皱成一团。
我的直觉,应该并不是看那女孩不顺眼,而因为他的色。这想法仅在心里,却如此肯定。
当然,他喝了不少酒。这就是他挨揍的主要原因之一,不然,他一个能撂那三个,而且很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