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重力一样,羽毛般飘落。
那个声音像回音壁一样,重叠着反复荡漾。好像是馨然的声音,有一点甜腻,还有一点清脆。
我似乎是随着她的声音下坠。
忽然间,我明白了,那是馨然的咒语。
我汗水淋漓的醒来,正碰上丽儿一张正欲贴近的脸。骇了我一跳。
“你做恶梦了?”她用手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汗。“你在叫什么馨然?馨然是谁?”
我摇摇头。
她叹了口气。
她们都了解了我的特性,所有我不同意的,她们从不勉强。但这次,对丽儿的担心,让我于心不忍。
“馨然是个跟你一样关心我的好朋友,只是,我们已经分开好久了。”我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她,告诉她,不用担心。
“那她肯定也很漂亮。”丽儿砸砸嘴。故作轻松的说。我明白她是想拨开我心头浑浊的迷雾。
“甭管是谁,出现在你的恶梦里,好让我怀疑啊。好了,既然你没事,就算了,赶紧的,到点了,去上课。”她转回到自己床铺前,继续没有完成的梳洗。
我简单洗了把脸,收拾好被褥,就被丽儿拉出宿舍门。
崔皓惯例站在宿舍大门口,手里拿着早点,脸阴沉的能滴下雨来。丽儿看这情况,暗暗拽了我一把,先走了。
一路无语。
直至教室门口,他说了一句话:“想好怎么跟我解释。”
一整天,我们像被时间隔开了,彼此仿佛都不存在。
解释什么呢?我在心底问自己。无非是昨晚的事,那我需要的解释呢?你知道吗?
我开始恢复淡漠的状态。感觉如置身在茫茫海面。四围没有出口,也没有尽头。惶惑像蜘蛛网,带着几年前的熟悉气息,蜿蜒而来。
那时候我有目标,杀死吉米。我整天像摧毁一单工程一样,绞尽脑汁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
可是,现在,我疲惫的一塌糊涂。小时候单一成一根直线,长大了,那根线枝枝桠桠长满了嫁接的翅膀,随时在挣脱被焊接的至酷。
冷漠犹如一条被冰封的大河,威严的挡在我跟崔皓之间。
他用他一向在我面前的骄傲,我用我固有的隐瞒在皮肤,血液,肌肉纹理内的淡漠,相对。
一场悄无声息的厮杀漫漫伸延。
周末父亲来接我,说他要举行婚礼了,希望我参加。
好吧,上周四母亲从父亲那里得知我所在的学校,过来看我,我隔着学校的大铁门,我没有按下左边墙壁上的开启键。对她说:“谢谢你还记得我,不过以后不需要再来了,我准备考研,很忙。”
她一脸的祈求表情。几年不见,她沧桑了很多,似乎所有的皱纹和衰老的痕迹都被她的脸吸了过来。
跟小时一样,我没有过问他们的任何习惯,每次到来的事情,都是第一次,永远的第一次。
她揶揄了一会,眼睛里湿亮亮的。她变得越来越陌生。
我敢肯定她的生活很不幸,不知又被哪个男人抛弃了。我对此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