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应该是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
崔皓一脸酒意,他朝我挥挥手说:“如果能像这样说句再见,什么事都能一了百了,就很棒,你不觉得吗?”
“那可是你的心窝口,冲谁这么说,都意味着那是真话。”我说。
“你不想听我说真话吗?你不是一直都想听我的真话吗?”他摇摇晃晃,口齿稍有不清的说。
我把酒偷偷的吐到了纸巾上,拿起它们时就像擦嘴一样。崔皓并不在意我喝没喝。所以,我的酒,基本全这样逃跑了。
“说你的真话,没人不爱听。”我要跟他对垒,就不能让他看出我少喝了酒。
我想到那年跟吉米喝酒,我想我怀着的心意是相同的,只是面对的人不是一个。可是,甚至这位,更让我有些于心不忍让他成为我计划中的一分子。
当我想到我站在对立面,像棵路边的草,一脚一脚忍受着践踏,狂怒就抑制不住。我承认我爱崔皓,很爱。无论我的爱有多深,他始终在我的感情之外飘荡。
他用握成拳头的手,使劲捶胸口。“她不在了。这里。还会永远从这里消失。”
“什么意思?”我问。“你是说馨然?”
“对啊,你是知道的,以前我只喜欢她,一直追,一直追,像追一条永不到头的大马路。哈哈,好笑。”他的鼻音开始重起来。
“然后呢?”
“然后?没什么然后。”他低下头,看着纹丝不动的手里的杯子。
“来,你是想让我祝贺还是笑话你呢?”我不失时机的跟他碰了一下。
“随便你,怎么样都无所谓。”他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真怕他一不小心倒下去,撞了脑袋。
“好吧,你听我说,我这样祝贺你,失去一个不爱你的人,其实是幸福,因为你不再被剥削你的感情了。”我说。“就像我,不是吗?”
“像你?”他充满疑问的看着我。从这点看,他还没有彻底喝醉。“你怎么啦?”
“听我继续。如果我笑话你,就笑话你这个样子,在意她还在意的那么深。你不是被分手了?说句直白的话,被踹了嘛。哈哈。”
我大笑。很解气吗?我浑然不觉。我更像在诉说自己的痛苦,跟一个从来没把自己放心中的人。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问。“被踹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这次是真彻底”
“继续。”我崔他。
“她有了另外一个男人。”他像憋了很大的气,才说出这几个字。
“不是,前天她还来找你了吗?”我惊异的问。“是安克说的,他看到馨然了,跟你在一起。”
“又是安克,你们女人真是麻烦。”他不爱听这个,但又无力反驳。他把杯子放下,去了卫生间,用水反复冲脸,我真担心他会把最外面的表皮蹭下来,如此没完没了,足足有三四分钟。
冲完后,他没坐回原地,而是到我面前,用双手拢着我的肩膀。我把他推开。
“怎么了?不愿意啊。”他诞着脸的神情,令我十分想甩给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