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改口并不是因为她,而是自己的一种习惯。或者说是一种固执性的劣根性。
她还问了我的感情问题。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崔皓和安克都不是我能在母亲面前提起的人。但也不能让她知道我少了照顾。所以,我就把他俩当作比较要好的朋友说了起来。这样做,能减少她心底的忧虑。依照她的“人生格言”来讲,女人是不能缺少男人照顾的。
我尤其加重了,崔皓在近期一场啤酒比赛后可能会出去周游世界。她嘴里啧啧有声,毫无避嫌的流露出她对崔皓感兴趣的表情。
我告诉她,崔皓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一个叫馨然的女孩,很漂亮。说出这些谎言,它们像熟透的黄豆一样。
她哦了一句。遗憾瞬间爬上脸颊。
我突然想抱抱她。她的头顶,有几丝发白飘出来,在风中轻轻摇动。
“我来这里,就是很想念吉米,自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有时候我倒是很惊讶。”她有点忧郁的说。
我听的心里惊了一下。如果换在当时,我想我会语无论次,甚至说不定会被严厉的母亲看破。但是,如今,我虽然很轻易掩饰过去,却无法逃避如站在他坟墓的悲哀。没错,是悲哀。
“他好像本来就是个流浪人,是你把他带回家,还白吃白住,是这样吗?”我装作记不清的样子问她。
她点点头。“但他真的还好,没少帮了我的忙。”
“你指的是你搬家时?”
她摇摇头。
我顿时悟出,他们之间,那时候也许真有一点什么。具体是什么,我想象不出,但是,挨父亲那一巴掌,或许,也跟他们有关。于是,我到目前为止,依然觉得他该死。
而那时的母亲,确实不是我能喜欢的。也许,一种长远的距离,可以拉近一种叫做血缘的东西。
我用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想把那几根银丝埋在下面。但是它们很顽固,执意挺立着。这种顽性,出自人的血液,我想我跟她都是如此顽固。
她的烟断了,酒似乎也戒掉了。当我提出要不要喝一杯时,她还是无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第一次母女同桌对饮,真有破天荒之感。我们随意要了喜力啤酒,举起那杯透明的液体,她的眼眶湿润了,她忍不住用手去推了一下眼睛。
“时间就这样流走,谁也阻止不住它。”她说。
我笑笑。或许我还年轻,并没有把时间看的那么重要。但是,她的感慨,倒是打动了我。一种沧桑的气息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