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话语,相隔十年,由同一个人说出来,仿佛将曼娜带入了遥远的时光,那个吊儿郎当的男孩,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喜服趴在轿窗边,略带玩世不恭的语气邀请轿子里的女孩和他一起私奔,女孩听进了心里,表面上却附和着他的玩世不恭,佯装不理会他的玩笑话,可放下窗帘的那一刻已哭成泪人。
十年后,他一身戎装,她即将为人母亲,他明知不可能,还是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心思。
她哭了,又哭了,泣不成声。
“你总是哭,从来就只会回避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可以直截了当地拒绝我,让我对你死心呢。”孟烨道。
“孟烨,你该有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孟烨嘴角微扬,从袖中取出一把巴掌大的小木剑,交到她手心,道:“我本来想能够等到他出生,然后把我这身武艺传给他,以后,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他也可以保护你了。可现在是来不及了。这只小木剑,当是我送给他的&039;见面礼&039;吧。”
“我会和他说,他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舅舅。”
孟烨将她的手合上,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道:“照顾好自己。若是你想法改变,我以及欧营全体部下都会站在你这边。”
小木剑被曼娜紧紧地拽在手里,好似他们的性命。
孟烨将伞交回给曼娜。
此刻他多想拥她入怀,揉一揉她瘦弱的双肩。可是他不能,她是君,他是臣,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
他的手悬在空中,仿佛时光回流,以前他还能耍赖地偷偷靠在她肩膀,闻见她发间的一袭清香。
可一转眼间,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她穿上嫁衣,走进了宫门,走到了一个他看不见她的城墙里
十年,他以为自己能够走近她一点,走到她的身边,可是到最后他才知道,十年前,他就没有办法留下她,十年后,他依旧会再一次失去她
孟烨单膝跪于地,道:“夫人,孟烨告辞。”他的背已经湿透……
不久之后,在别处,另外一把伞为他撑开,月儿拿着毛巾,替孟烨将背擦干,边道:“别着凉了。”
孟烨轻轻地抓着她的手,道:“月儿,我会对你好的,给我点时间。”
“嗯。”她点了点头应和,然后继续替孟烨拭去身上的雨水。
接过侍卫呈上来的卷轴,格勒长宇迅速流览,这里收集了不少有关血魔人的记载。姜有为拖着一身上伤踉踉跄跄地走进来,格勒长宇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样?还撑得住吧?”
只见姜有为脖颈处一道深深的印痕,他近乎抽筋的脸,似乎肌肉还未完全松弛下来,肋骨还隐隐作痛,他道:“小问题。”
原来那日格勒长平没有拧断姜有为的脖子,而是在听到唐任君的话以后,像是激怒了他,他把姜有为甩开,扒着铁门发出令人发怵的嚎叫,像极了一头狼,他眦着牙,死死地盯着唐任君。格勒长宇没有随着唐任君后退,反而是走上前,对格勒长平吼道:“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个魔鬼!看看地上的那些人,被你杀死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你还是我那个善良的弟弟么?”
时而凶残,时而又为自己感到可耻,正与邪两股意识在格勒长平的脑海里不停地争斗,他看到格勒长宇,轻唤了一声“哥哥。”他扭回头,看到刚刚爬起来的姜有为以及已经断了气的侍卫和犯人,那犯人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流出,淌得一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