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娜小姐,前面就是格勒城么?”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肩膀上背着一个大袋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她看到远处一座巍峨的城墙,兴奋地对身后的女人说道:“那真的好气派哦。”
不用眼睛看,光是闻闻着这土地的芳香,曼娜就知道她已经踏上了格勒城的土地。
她着一身素灰色麻布衣服,右肩膀上别着一块黑布,她的头发有些脏乱,有的黏在额头上,有些散着挡住了眼睛,她将刘海拨到耳朵后面,道:“是的,月儿,那里就是格勒城。”
她本想该喜悦地笑,告诉月儿她们回来了,但她又止不住地想哭出来,她终于回家了。一年多了,无数的夜晚她到梦回故里,这一年多,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她多想立刻扑进母亲的怀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她唤来月儿,道:“走,月儿,我知道附近有一条河,我们先去把身上这一身臭泥巴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进城。”
为了行走方便,曼娜和月儿一直男装的打扮,她们就在不久前,卖掉了最后一匹马,靠着微薄的卖马钱,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回到了这里,她能闻到自己身上满是汗臭味和沾着野草的气息,虽然她们不算是衣锦还乡,但她也一定不能这样一副尊容回去见母亲和父亲。
“好的。”
她们绕过这路上唯一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归去亭”,隐没在杂草丛后。
柯家二老最后一次收到曼娜的家书是在几个月,那个时候,曼娜在信中说,她将和一个老医官要去一个偏远而落后的村庄去帮助那里的人们,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无法与家中通信,让父母亲不要担心。
可是谁曾想,一去好几个月杳无音讯,柯父担心她出事,还曾托出远门进货的朋友一路打听,可是也是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让二老非常担心,特别是身体一向不太好的柯母,因此忧虑过度,已卧病在床近一个月了。
曼娜和月儿进了格勒城,走在集市上,被在集市上卖胭脂的邻居陈婆一眼认了出来,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她非常高兴,关了自己摊位,拉着曼娜往柯家去。才到门口,她就扯开她的大嗓门到:“柯老板,你快出来,你看我把谁领回来了。”
柯父从房内出来,一眼就见到了曼娜。
“父亲,我回来了。”曼娜见父亲苍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头发比她离开的那年多了一倍多。
柯父喜极而泣,道:“回来了,我女儿回来了。”他赶紧将曼娜拉进来,帮她卸下身上所有的行李,曼娜将怀中抱着的一个行李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柯父继续说道:“我去喊你母亲来,她若知道你回来了,她可不得高兴坏了。”
“父亲,我自己去见母亲吧。我给她一个惊喜。”回来的路上,陈婆就告诉曼娜,母亲因为担心她,忧虑过多,已经病倒了,卧床好些天了。
“好,好。你母亲在房里休息着呢。”
房间里,柯母唐在床上发出“哎呀哎呀”疼痛地低喃声。她见母亲脸色蜡黄,又瘦了许多,脸狭的骨头的清晰可见,曼娜眼泪哗得下来了,让母亲担心了,母亲生病了,自己却未能侍奉在左右,真是不孝。
她来到床头,轻声地道:“母亲,曼娜回来了。”
柯母以为做梦,梦里听到女儿正在和她说话,她睁开眼睛,看到真真实实的曼娜带着一筐的眼泪坐在她身旁,老泪众横,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