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拙推开窗,凉凉的夜风从外面涌了进来。
她张开手,白皙的手掌上躺着一个造型古朴的玉牌,玉牌的正面是一朵瑶花,背面则镌刻着四个她并不认识的古字。
“这是公子给您准备的生辰礼物。”
告别的那个下午,她静立在瑶花母树下,昀萤把一个紫檀木盒子交给她,那个盒子里装的便是这块玉牌。
“季殊言,这块玉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就连消息灵通的百灵先生也说不出它的来历,”
她把玉牌攥在手中,温润的玉牌带着一股暖意,细腻的纹路微微摩擦着手掌,“这四个古字代表到底什么意思呢?”
她把玉牌放入锦袋中贴身藏好:“算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弄到冥使需要的宝物,否则……”否则她就拿不到渡河的船票。
阳有冥河,阴有忘川,冥河是游荡在人间的一条极凶之河,古书中记载它“阳有冥,逾九载,每至子夜,怨气化而成河,聚魂而成阴,片羽不载,飞鸟不渡,若强之,噬骨迷魂,唯摆渡者以魂作伐,以冥作使,方可渡之。”
据百灵先生所言,渡河的船票历来只有九张,他根据冥使开出的条件在神鼎榜上立下神州宝物榜,她想要获得一张船票就必须拥有其中一样宝物。
“劫摩崖的夕颜花,堆玉池的琉璃草,无量海的珊瑚泪,忘川的还心果,万佛岩的优昙婆罗,洌骨潭的朔光草,魑渊的养神花,东焛城的氤草,镜湖的流水珠。”
她修长的手指在羊皮纸上来回移动,最后停在了一处显示为悬崖的地方:“劫摩崖的夕颜花,九幽牵机厅的镇派之宝,就是你了。”九幽山是离子规城最近的一个地方,她对夕颜花也有一定的了解,而其他几种宝物,她几乎一无所知。
劫摩崖是九幽山的一处禁地,传闻,那里是牵机厅的创派祖师爷牵机老人仙陨的地方,那里藏着牵机厅最大的一个秘密,凡牵机门人谁若有幸掌握那个秘密便相当于扼住了牵机厅的命脉。
这样重要的一个地方,自然是机关重重,尤其,牵机厅还是制作傀儡机关的最高权威。
一般的办法自然行不通,那她只能另辟蹊径了,幸好,想要得到船票的不止她一个人……
这般想着,她熄灯躺在床上,打算养好精神,明天便前往九幽山想办法弄到夕颜花。
九月时节,正值瑶树花期,堆云积雪的花枝间坐着一个女童,一个男童。
女童大约五六岁的年纪,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裙,头上梳着两个可爱的包包头,粉嫩的小脸蛋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宛若晨光中剔透的露珠,此刻,她正歪头凑到男童的身边:“殊言哥哥,你在看什么?”
男童五官十分精致,飞扬的眉,斜长的眸,殷红的唇,见女童发问,他放下发黄的图册,望着女童,眉角荡起柔柔的涟漪:“这是《神州异物志》。”
“我也要看。”一叶伽罗嘟了嘟嘴,双腿在空中摆动,屁股下坐着的瑶花树的树干颤了颤,白色的瑶花似飞雪般簌簌往下掉。
季殊言眉毛跳了跳,紧紧牵住女童的小手,声音温柔:“伽罗,你才刚刚开蒙,字还认不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