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没有言语,便各自睡去。这样同居一屋的事情他们已经经历了至少十年,每当此时没有谁会介意慕容瑾还是个女儿身,还是个公主。这些年来她只是一个时刻都被师兄们宠在手心的妹妹。尽管她闯荡江湖的本事早已不在师兄们之下,但是他们依旧处处护着她,这是他们的职责,更是情分。这种情分是经历了一起成长与生死患难才有的。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三人都准时起床,这一觉也只有慕容瑾睡得完整、踏实——十多年来,这种踏实的感觉只有与师傅、师兄在一起时才有。
三人下了楼走向后院马厩,大师兄正拿着刷子正给其中一匹马刷着背呢。四匹骏马也早已喂饱,正在那闭目养神倒料呢,看来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当三人进了马厩,才看到了令他们惊讶的一幕:马厩里除了这几匹马之外还躺着四个人!他们和马粪躺在一起。三人一眼便瞧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店小二。
“师兄,他们死了?”慕容瑾问道。
“没有,只是把他们打昏了。几个心术不正的毛贼而已,还不足以要了他们命。”青冥答道。
听师兄这么一说,三人倒也不追究,解下缰绳,翻身上马,出了门,往西南方向飞驰而去。
看着众人真的走远了,一直躲在窗户后面偷看的店老板这才敢露出头来,一瘸一拐地进了马厩,顺手抄起一瓢冷水对准那店小二的脸猛地泼了下去,一边泼还一边叫骂着:“我操你姥姥,你个王八羔子,害得老子差点被人打断了腿!”想想这样还不过瘾,干脆坐在地上,拿着空瓢往店小二的腿、屁股、背,一顿上上下下胡乱地猛拍,一边骂着一边回想着自己刚才的遭遇,更加气急败坏,不禁连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被这冷水一激,店小二醒了,看着身边竟然是正在发着疯打他的店老板,脑袋一懵,像在梦里一样。一把抓住老板的双手,告饶地叫着:“老板,老板,你停停——你停停,这是怎么了?”
看看也打不了,索性就继续骂吧:“还怎么了?都你个狗日的出得馊主意,老子这条命差点都没了!你不是能耐吗?你能耐怎么还叫人放倒在这了?那几个家伙是你能惹得吗?看看老子这条腿——”说着他捋起了裤腿,只见两个圆滚滚的膝盖肿的老高,乌紫乌紫的,里面灌满了淤血。
店小二骚骚脑勺,似乎有些后悔道:“这几人看着年纪都不大,怎么都他妈跟鬼一样?我们几个刚刚摸到马棚边上就被人打晕了。什么也没听到,也没看到,这醒来就看见老板你了。这大白天的还真撞鬼了?”
“什么撞见鬼了啊,这几个人比他妈鬼还可怕!尤其是那个一身黑衣的冷面家伙,简直就是阎王!就连你跟老子说要打那几匹马的主意,他们都能听得见!那可还跟他们隔着三间屋子远呐——”店老板心有余悸地,哭丧着脸说,眼睛恨恨地盯着店小二,恨不得一瓢将他拍死。
客栈小憩对四人来说也只是个小插曲,究竟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还不得而知,好在他们不是第一天闯荡江湖,这样的事情也早已屡见不鲜。照这样的速度,到达虞台山之前天应该还没有黑,如果前方真有埋伏的话,若不到万不得已对方一定不会急于出手,不过,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