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妹妹,有件事姐姐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你说这公主虽然深得先皇疼爱,这倒能理解,必定以前只有这一个女儿。可是为何要将这‘龙头拐杖’交给她?而且不准她婚嫁。这天下有那个父亲能这么狠心?若真是有人要颠覆这江山夺取皇权,单凭她个姑娘的一己之力就能力挽狂澜?若真是为了巩固皇权,把它交到三皇子手里不是更有力?”
“先皇做事咱们看不透,不过风皇后做事咱就更看不透了!若说这心狠,可能是这做母亲的心更狠!咱们和他二人一个屋檐下生活这多年,姐姐看透了吗?”
被卫萱儿这么一问,赵敏之道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是啊,连自己的男人都琢磨不透,想看透他人又谈何容易——”
卫萱儿端着茶碗,小口地抿着,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赵敏之,她仔细地盘算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十二年前百丈崖边伏击风清瑶时所看到的景象和盘托出。这十二年来她曾想尽一切办法去证实那条龙究竟是怎么回事,甚至想了各种法子想逼那条金龙再次现身,但是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那一夜只不过是眼花或者做梦而已。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暂且不提。
拿定了主意,卫萱儿浅浅一笑,道:“前些日妹妹同姐姐说的事情,不知姐姐考虑的怎么样了?妹妹可听说最近边关战事吃紧,烽火连天,姐姐难道不担心吗?”
“唉——”赵敏之轻叹一声,顿时一股淡淡的愁容拢上心头,缓缓道:“有哪个做母亲的不担心孩子呢?可是这光担心又能如何呢?何况这三皇子也在镇守边关啊,这风姐姐也不在了,我不能只心疼自己的儿子啊。”
看看赵敏之那副软硬不吃的模样,卫萱儿不禁心中暗笑,拿定主意后索性要戳一戳赵敏之的痛处,便故作担心状,道:“姐姐仁义,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姐姐想它好它就会就会按着我们的意思好下去。姐姐有没有想过,在这军中,三皇子为主,四皇子为辅,都说这军令如山,若万不得已这四皇子被迫身犯险境时,这四皇子是去呢还是不去呢?当然,这个命令不一定是三皇子下达的,或许是朝中某位大员,又或者是当今陛下——”
赵敏之顿时心中骇然,脸色也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放下杯子,双目圆睁地看着卫萱儿:“你听说了什么?”
卫萱儿轻轻地拍了拍赵敏之的手,笑道:“姐姐莫慌,妹妹只是打个比方。如今你我姐妹这般孤苦无依的,这凡事都得要先往坏了想,不是?只有这样一旦事到临头我们才能求得一线生机,或者说才能全身而退,妹妹说的对吗?如今夫君是没了,这儿子便是你我的天,我若是姐姐,一定不会让四皇子离得那么远,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姐姐那可真叫鞭长莫及啊——”
赵敏之实在是没想到卫萱儿会这样激将她。卫萱儿的话说的虽是狠了点,但却是事实,那也正是她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情。但是想起父亲赵安对自己的叮嘱,情绪便稍稍地缓了下来,道:“妹妹既然有如此心思,为何不趁着眼下的好时机将玹皇子扶上位?也好让我们姐妹早些结束这担惊受怕的日子。”
“姐姐净拿妹妹说笑,妹妹这点身家又怎能跟偌大个朝廷抗衡呢?一直以来都说我卫家富可敌国,可这么多年说的好听点称我们为‘豪商巨贾’,其实就是个就几个臭钱的‘商贩’。可姐姐不一样,姐姐身后有着强大的朝廷背景后雄厚的兵力,若再加上我们卫家的财富,放眼天下,还有谁能阻挡的了我们?还望姐姐仔细想想,千万不可失去眼下这个好机会。若等谢林浦那个老贼起了心思,以他与赵家向来水火不容的关系,你我姐妹还能落着什么好吗?不仅你我,每一个王爷都将成为他的眼中钉!”
被卫萱儿如此一折腾,赵敏之顿时没了主意,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便叫了随行奴婢,辞别卫萱儿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