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没错！是杨大将军亲口告诉我的，就在刚才在山庄里亲口告诉我的。我来想问问母妃对陶贝儿了解多少？这么多年你们不曾见过？”

杨莜沉思了片刻，道：“若说陶贝儿我确实没再见过，但是要说这个戴着面具的女人我倒是见过多次。以前，我还在军营时碰见了两次，每次她都是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的营帐附近，我也跟在后面追过，但是两次都没追上她；来京都之后，见过一次。那次是去皇陵祭祖，在皇陵里撞见了她。我正要跟她动手时你母后赶到了，然后，你母后告诉我这个女人是她的人，我才作罢。现在想来，每次遇见她的时候杨媛都在我身边。瑾儿，照你这么说，哥哥应该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贝儿的孩子。不管如何，就这样吧，杨媛在我身边的这些年我从未亏待她，我没有什么对不住他们的地方。以前，我不曾欠过陶贝儿半分，如今我依然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我杨莜做人几十载，坦坦荡荡，不曾骗过任何人！瑾儿，这一夜母妃心里堵得很慌，我一直在想，陶贝儿说的话你能信多少？”

“母妃，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瑾儿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人之善变，会不会变在于心够不够贪与诱惑够不够大。陶贝儿是不是曾经的陶贝儿？大将军是不是曾经的大将军？母妃心里应该也有自己的一本账。今夜我带走了康王母子，我想慕容昀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找我算账只是早晚的事，瑾儿只怕往后会连累母妃。既然杨将军来了京都，母妃还是要多走动走的，必定你们兄妹之间的情意非比寻常，万不得已之时，看在兄妹的份上，大将军定不会为难母妃的。”

“瑾儿，从你出生起，母妃就是看着你一天天长大的，你是母妃心中最大的牵挂。母妃这一生已然这般，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母妃绝不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有你要保护的人，母妃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往后，我们就各自坚持，各自安好，如何？”

慕容瑾不知再该说什么，只觉得鼻头发酸，眼睛发涩，默默地离开了杨莜的房间。看着渐渐西沉的月亮，她没有丝毫倦意，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可是明天定与今日不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和死亡究竟该是哪个先来，她不知道。

天刚刚亮，慕容瑾破天荒地出门了。白芷驾着马车一路到了云天楼。这云天楼是李南风住进京都后第一眼就瞄上的产业，不仅仅是因为它名头响、能赚钱，更重要的是它高！它是这京都城的地标！盘下云天楼可没少花李南风和陈紫云的心思，不仅用了巧取、豪夺，更是动了巨资才拿到的，当然，这本就是慕容瑾授意而为之。

坐在云天楼楼顶，俯瞰对面曾经的谢府，早已门庭破落、荒草丛生。慕容瑾不禁感慨道：“不知哪一天，听风阁是否也会落到此番光景？”

“庄主，万一有那么一天庄主也得接受。不过，不同的是，没了听风阁，庄主还有药王谷、还有镇海楼。心安方能身安，心安才是家——当年庄主领我们进镇海楼时也是这么对我们说的，庄主那时还小，不知可否记得？”说话的是陈紫云，他和李南风正坐在慕容瑾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