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不禁暗自打了个寒噤,怒道:“依你看,这种药宫中的太医们会配吗?”
“不好说,两味药本都是寻常的草药,关键是对用量多少的拿捏。以您的症状来看,下毒之人眼下也许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暂时想控制陛下,其二若是控制不了未来只能狠下杀手。”
“可有解?”
“陛下,您中毒的日子过久,毒已深入骨髓,瑾儿能做的也只是帮您减轻毒性。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也许还有机会慢慢地将您体内的毒除去,但是前提得保证没有人继续给您用毒。陛下,至于是什么人一直在给您下毒,您心中可有头绪?”
“朕的日常饮食、茶水一律都是有温万春亲自伺候,朕的每一道菜每一杯水也都是由他先尝过的,如果朕有事他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并且他体内也一定有毒!瑾儿,如果他只有一点点毒你能检查出来吗?”
“当然能。不过,陛下,您真的怀疑温万春吗?”
金城长长地叹了口气,神情凄然,道:“朕必须要先排除最信任的人!温万春自小就跟随朕,他无父无母,宫外只有一个光棍叔叔,几年前也过世了。朕做了皇帝之后也曾派人查过温万春在外面的各种关系,倒算清白干净,无牵无挂的,他应该没有什么把柄捏在别人手里。照理说,他应该没有要害朕的理由,他也年纪不小了,万一朕有事,对他那是百无一利啊——不管如何,还是先从他那里查起!”
“陛下,瑾儿还有一事要问陛下,也请陛下如实回答——”
“什么事?尽管说便是。”
“陛下这一个多月来都是哪位贵妃侍寝?”
“你问——问这做什么?”尽管金城已经做好了充分思想准备,但是被晚辈问起,还是自己的儿媳这么问难免不了尴尬。
看到了金城的尴尬,慕容瑾想了想,笑道:“陛下刚才也说了,既然要查那就先从最亲的人查起。这并不代表不信任,而是因为陛下对他们的爱,因为爱所以才不愿意他们受到无故的伤害,或者是无端的猜忌。如果没有了这些芥蒂,我想,陛下更能与他们坦诚相待,您说是吗?”
金城低下头,思忖片刻道:“几乎都是楚贵妃侍寝——朕也是没办法,朕无论走到哪个妃嫔那里,她们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是向朕要这个就是要那个,烦都烦死了。这宫里只有楚贵妃与她们不同,她是这个宫里唯一懂朕的女人。有时候朕甚至有种错觉,竟分不清她是静怡还是可人——她身上的许多地方实在与静怡太像了,太像了——”
“陛下,斯人已去,静怡皇后在天之灵定能感受到陛下的思念。那陛下在楚贵妃那里一般都有吃些什么?”
“你怀疑她?”金城陡然间抬高了嗓门,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瑾,接着使劲摇着脑袋,说:“不不不,瑾儿,你不能怀疑她,这么怀疑没道理的!朕也于心不忍!朕身边的其他人谁你都可以去怀疑,除了她!她不可能害朕的!她也没有理由来害朕啊,朕是他们母子在这宫中唯一的靠山!这一点,朕心里还是有把握的——”
忽听一个堂堂的一国之主说出这么感性的理由来,慕容瑾心中顿觉好像,不自觉地摇摇头,道:“陛下,这么多年,您爱的究竟是楚贵妃本人还是样貌酷似静怡皇后的楚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