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微寒,宋晓芸的衣服好像穿的少了些,她没有考虑道坐在车外,和煦的春风也带着不少冷意。
接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一件披风从天而降,披在了她的头上。
不用想,又是车内那傲娇小公子的,真是嘴硬心肠软的典型。宋晓芸也正微微懊恼刚刚干嘛生个小少年的气。
她心安理得的拉下带着暖意的月白色披风,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可以看到陆陆续续的桃花树了,看来已经到地方了。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多美的一个景象啊!随着马车缓缓而入,眼前的场景犹如一个世外桃源,好像令人身临其境一样。
一阵微风吹来,颊边的风中还夹着淡淡的桃花香味,若有似无,香甜梦幻。
马车停在了一条小河前,六文负责去停靠马车。
沈益四处打量了一下,前方人头耸动,热闹非凡,他美目含笑,略带自得。
也对,今次的桃花节不正是他家举办的吗。
“走,带上你的东西,跟着本公子!”他用折扇指了指地上的箩筐。
宋晓芸一脸黑线,目光带着祈求。您就不打算帮帮小女子一起抬过去吗?
沈益像是没有接收到信号一样,独自先抬步往前走去。
眼看着就要只剩下一抹枣红色的影子,宋晓芸赶紧背起箩筐追了上去。桃林地势不平,灌木杂草也多,她走的是一步一绊。但是想了想向她招手的银子,她又咬了咬牙使劲的追了上去。
沈益嘴角挂着笑,脚下终于慢了下来,站在七里亭下等着那努力跟着他的小丫头。不由的心思更悦,摇开纸扇,还哼起了淮阳桐州小调。
“沈公子,今日真是好兴致呀!”另一侧走过来一个清俊书生,同是摇着纸扇。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食盒的小书童。
沈益看向来人,上前往他胸前怼了一拳这才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清雅公子,来的真早,真是太给本公子面子了!走走,亭里坐去。”
清雅公子乃桐城才子袁修文的别号,与淮阳奇寒公子高央,赤水明阳公子沈益并称桐州三大才子。沈益年岁最小,三人自淮阳桃花节相识,成了知己之交。
袁修文停在原地,收起折扇。等到宋晓芸喘着粗气登上台阶的时候,搭了一把手。而沈益早已登上七里亭了。
“多谢公子帮了我一把。”宋晓芸微微行了一礼,将箩筐从背上放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台阶上,也不管身上的月白色披风脏不脏。
“无妨,鲁莽问一句,姑娘和沈公子是何关系?”袁修文笑的很是温文尔雅,抬手指了指正坐在亭子里翘着二郎腿的沈益。
宋晓芸闻言一愣,不解的道:“沈公子?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啊!”的确没有什么关系吧?朋友?他一个官家子弟能算成她的朋友么?
袁修文抬手拂了拂宋晓芸披风上落下的桃花瓣,轻声道:“哦,原来如此。”
可是他为何一脸不用解释的神情。
“你这筐里是什么,要拿上去吗?”
“对,对!我这儿可是好宝贝!你人好,你若帮我抬上去,我送你一件!”她眨着一双大眼睛,清澈的眸子里全是期待。
袁修文一愣,这样的一双眼睛,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他伸出手将箩筐一端提了起来。“长听,来,与我一起。”
长听正是那提着食盒的小厮,他见自家公子都亲自上手了,连忙将另一端提了起来,二人将箩筐抬到十几级台阶处。宋晓芸才反应过来,连忙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城西十里桃林,一侧为坡,一侧为潭。坡上建了一座长约七里的长亭。平时供果农和猎户躲雨休息用的,每逢桃花节都会选出一段来在此开展清谈会。
只有收了拜帖的文人今日才能上这七里亭参加这场桃花节清谈会。而坡下的桃林今日平民百姓也可进来游乐观赏,只需一人缴纳一两银子即可。
宋晓芸翻了一个白眼,没想到这个什么桃花节居然还要门票。看坡下那些人头,沈县令今日又可以大赚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