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点子旧日功劳,早晚有啃完的一天,而关系到徐贵妃的切身利益时,这女人可不会有那么大的善心,还能容忍谢池春。
谢池春说没有:“老大不用担心,这点儿分寸我有,那明天一早我就去御马监一趟,要是见不着人,就留下话,叫刘铭回来了,派人到北镇抚司回一声。”
在外头端足了锦衣卫的派头和架势,谢池春其实一向做的都不错,她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对付如今的刘铭,也知道该怎么样拿捏着分寸来自保。
她也想的通,卫箴之所以是让她去见刘铭,不过也是因为当年的那一点功劳,就是有这点功劳在,刘铭对她才会稍稍放松警惕,说话做事也会客气一些。
她在朝中无依无靠,出身平平没有势力,这些年下来认真办事,兢兢业业的当值,从没有碍着谁,也没得罪过谁,在徐贵妃和刘铭的眼里,她这个人,还是有机会拉到自己的党派中去的啊。
……
王齐怀揣着那副画像见到徐天章的时候,他正跟吴赞对立着僵持不下。
吴赞要接手看管世子妃生前所有的东西,而武安伯夫人韩氏却不许,又闹过一场,刚刚才叫徐天章吩咐着下人送她回了后院歇息。
徐天章眼看着王齐进门来,脸色越发难看:“卫箴到底什么意思?陛下谕旨,是叫他调查我儿的案子,可不是叫他来针对我武安伯府的!”
王齐听了这话,心下升起一股子的鄙夷。
徐天章这个人,说穿了,不是仗着徐家旧日功勋,还有皇后娘娘的话,哪里能走到今天?
他们总说皇后娘娘要倚仗武安伯府,实际上来看,也不全是这样的。
“伯爷,北镇抚司要接手这些东西,为的,就是查案。”吴赞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底也是澄明一片,“难道伯爷不想知道,是谁害了世子,又是谁,害了世子妃和孩子吗?北镇抚司不会无缘无故坏规矩,我们大人更不会来针对伯爷,伯爷心里最该有数。”
徐天章冷呵一嗓子:“所以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又是要接手女眷身前物,又是要拿了我庄子上的奴才回北镇抚司审问?吴赞,我状告的是郑扬,御史参奏的也是郑扬,一直到今天为止,北镇抚司提过郑扬去问话吗?你北镇抚司的诏狱,竟成了摆设吗?”
吴赞其实是可以理解徐天章的,两个儿子相继出事,现在就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他应该歇斯底里的,目下还能够立于这堂屋中,同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徐天章已经很了不得了。
王齐站在他身后,身形一动,似乎想上前来说什么。
吴赞怕他更加激怒了徐天章,便不动声色拦了一把,又冲着徐天章抱拳:“伯爷,我们不为难您,您也不要为难我们,锦衣卫办案,从没这么跟人和软客气过,伯爷的伤痛,我体谅,但伯爷要一个公道和真相,就不要对我们诸多阻拦才好,不然真的强硬起来,对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