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不下这口气,翻身站起,趁着郑扬不防备时,竟出手想伤人。
郑扬眼神一变,闪身躲了过去,然则徐天章杀心已动,连掌风都带着肃劲,是能够伤人的。
他感觉胸前一痛,一口气提上来,就想抽剑动手,可再三的压下去:“伯爷,站在我西厂正堂,跟我这个西厂提督太监动了手,想伤人,甚至想杀人,你是不是眼里也太没人,太放肆了?”
徐天章又哪会让他三言两语吓唬住:“你别以为西厂的手段我不知道,陛下不知道,你伤我儿在先,郑扬,等着宫中传召吧!”
“我且等着陛下传召,自然好好说道说道今日之事。是谁给了徐二公子胆子,叫他扰民伤人,又是谁给了他胆子,叫他进了西厂还敢嘴里不干不净,指着我的鼻子叫骂。是武安伯你,还是中宫徐皇后——”郑扬丝毫不惧,反倒上前一步,“皇后娘娘坐镇宫中,所以才纵得你们父子目中无人,是吗?”
“你……郑扬,你敢攀扯中宫?”徐天章眯起眼,“你好大的胆子!又是谁……”
“伯爷不必学我的话,我的胆子是谁给的,伯爷心里没数吗?我是内臣,打小在禁廷长大的,伯爷与我,是一样的人吗?”郑扬冷笑讥讽,“外戚乱了规矩,是大忌,伯爷也忘了吗?”
这一场,显然郑扬处处占得上风。
徐天章的这个仇,他早晚要报的,却并不能够急在这一时。
刚回京,就把人逼得太紧,这不是郑扬一贯的做派。
是以他收了声,也收了手:“伯爷有这闲工夫跟我纠缠不清,倒不如快带了二公子回府去看看腿,卫镇抚使此时应该在府上,伯爷不是要出气吗?你儿子伤在他手上,你不去找他,反倒拿捏我?”他一面说,一面又绕过徐天章去看徐广明,“我听说,伯府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伯爷风风火火的赶来,府上的事情,不料理了?”
他说起伯府的大事,徐天章心下感到一阵怪异。
郑扬刚回京不久,从今天的事情看来,他已经把矛头指向了武安伯府。
徐天章自知道他奉旨回京那天起,就料想到,同郑扬之间,会有一场十分难打的仗。
但是……这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伯府出了乱子,广明也是因这个乱子才着急回家,才会纵马闯市,又以至于之后出手伤了谢池春……
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想,徐天章的眼中,就多出了三分探究。
他深看郑扬一眼:“郑扬,这件事,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郑扬不以为意:“要不要我派人送徐二公子?我想,伯爷现在,急着到卫府去吧?”他挑起这件事,显然不怕闹大,“我好心劝伯爷一句,卫镇抚使出身不凡,跟我可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伯爷要讨说法,也客气些的好,不然惹恼了卫大人,只怕长公主殿下,头一个要跟伯爷理论的。”
“那我,可多谢你的好心了。”徐天章咬着牙回了句,蹲身下去搀扶徐广明起身,也不假西厂幡子之手,亲自带着儿子缓步离了西厂这块儿地方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