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锦城。
骄阳似火、潮湿闷热。
著名景点长短巷子附近,广玉兰高高的树冠上,花苞参差错落,欲开的雪白,未开的玉青,靠近街边小店的一双绽放如并蒂莲花,幽幽地放着馥郁幽香。
“哒,六万。”
“哒,哒,三条。”
......
趿着拖鞋的大妈神情严肃,大马金刀的坐于麻将桌前。左手抓牌,右手持着蒲扇,紧紧的多扇了几下。
“老板,空调咋还没修好哦,你咋个在做生意的嘛,热的老娘牌都打错咯!”
光头老板从柜台伸出头来,油晃晃的脸上皱紧眉头。
“爬爬爬,输了就输了,莫怪空调,还有这几天的茶水钱你还没给哈!”
大妈神色丝毫不慌,眼睛一横,反而底气更足。
“老娘啥子时候说过要毛峰嘛,来来来端走端走!来瓶冻的冰可乐。妈哟,四月热成这个鬼样子,比我们山城还像火炉,今年锦城天气太诡异了嘛。”
说话间,天花板墙灰震落,哗哗如絮。
楼上发出沉闷的阵阵响声,伴随着人的喝叫声、竹剑相交的清脆敲击声。
“咚咚咚......”
“啪...啪......”
“men......”
大妈正烦躁的无处发泄,这下正好撞到枪口。
“嘎吱”一声拉开竹椅,大妈起身气势汹汹的朝向二楼,一手插着腰,一手抡着胳膊挥舞蒲扇。
“地震了蛮,楼上要拆房子蛮,老板你管一哈嘛。”
老板搓了搓卤蛋似的智慧源泉,讪笑着。
“哎呀你晓得嘛,我都打了几次市长热线咯,楼上那个假鬼子剑道馆,肯定有关系嘛!那个城管来趟做个笔录就走球了...算了嘛,算了嘛。”
闻言,大妈高昂的声线骤然滑到了尘埃,却依然嘴硬,碎碎念着。
“哼,咋个不热死这些哈儿喃,真是吃多了撑得......”
......
二楼,某剑道馆,不似想象中喧哗,反而清净空旷。
“剑道,一个动作,千百遍地重复训练,从步伐移动到隔空挥剑,枯燥是肯定的,想耍帅、试图一招制敌,师兄我现在也才刚刚达到,你们还差得远。”
清朗的声音在室内缓缓回荡。
靠里的墙上两块镜子拼成墙面,镜子里映照出淡黄的木质地板,窗边插满竹剑的铁质方框。
镜子上方横挂牌匾“剑禅一如”。另一面墙上密密麻麻的木格里,放满了深蓝褪色的剑道护具。
素雅的场地里,一位黑框眼镜少年正临窗边讲课,适时窗口探进几缕阳光,照在少年的脸上,给清秀的面容添上一丝坚毅。
少年约莫二十出头的面容,留着短寸,个子不高,身材只能说是匀称。但腰背极为挺直,脖颈也显得修长,黑框眼镜下,似是被阳光晃到,双眼微眯如新月。
他不紧不慢的讲着课,每个要点讲完,都抿嘴笑着,静静看着学员们讨论,偶尔才插上一句。
“大家记住,挥剑时手足要一致,剑到脚到,不能拖沓。”
说话间,他等到大家目光聚集,然后双手持剑,目光凝视前方,大大的向前滑出一步,持剑内拧的双手重重挥砍出竹剑。
“啪”
竹剑击打在前方穿戴护具的假人头顶,发出清脆响声。
一旁,几名少年少女身着正蓝染剑道服,赤足提剑站立在地板上,视线紧紧追随着黑框少年的动作,生怕漏下什么。
“挥剑,应当心如明镜,摒弃喧杂的欲念,每一剑都要有舍身一击的决心。”
少年回头继续讲解,顿了顿,画风突然一转。
“恩,等你们也练个七八年,就可以像师兄我一样出剑干净利落,帅气逼人啦。”
围观群众面无表情。
一阵碎碎念从人群中传出:
“易思师兄,可是昨天你被师姐追着蹂躏唉。”
装逼少年当场翻车......
“咳.......师姐嘛,肯定是要让的呀!”
黑框少年易思挥挥手,不动声色的瞄了眼说话的少女,示意大家继续听。
“双方交手时,一定不能软弱,要比对方强势,眼神狠狠的盯着对方,告诉对方,你敢动!动,我就打你。”
少女继续尖牙利嘴:
“易思师兄,是说昨天师姐追着你打那样吗。”
???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