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我不忍心看你着凉发烧,但我也没有那么好的体力整晚给你捡被子、盖被子。”
她的身子瞬间像触了电,缓过神后却不敢用力挣扎,怕把他的伤口弄出血。
他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当面把被子掀起来,抓起身后垫着的两只枕头一前一后地填在床中间,“你看,以此为界限,我不会越雷池的,放心睡。”
她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两只枕头不如铜墙铁壁那么令人感到踏实。
林一堂苦劝了半天,见她一副伤心害怕的模样,只好发誓。
他从被单下掏出一支左轮手枪,递到她手里。
“这枪我白天的时候装了子弹,有五颗。本来是想着今晚叔母把警卫都带回去,我用来保护你的。现在你这般不放心,可以拿着它。我拿人格和性命发誓,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我若冒犯了你,你随时可以开枪……”
她回想起他中弹后的种种画面,轻声安慰道:“表哥,我相信你的。这枪你收好,我们休息吧…”
她紧靠着床边躺着,和他之间的距离还能容得下另一个人。
他见她不睡沙发了,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躺下来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由于刚才消耗了不少精力,尚未康复的林一堂很快就睡着了,林觅悄悄爬起来替他把被子掖好,因为手术后更加不能着凉……
天亮时,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换衣,洗漱,梳头,把他需要用的药都留在床头柜上,就背着书包出了门。
待林太太七点不到赶来送早餐来时,发现女儿已经去了学校,侄子还在睡着。她望着蓬松的被子,忍不住想笑:他俩睡觉难道不用枕头么?接着她看到沙发上那床小被子,瞬间又纳闷了:女儿到底是在哪儿睡了一晚?
林觅一大早赶到教室里参加晨读。路过的张小法见里面没几个学生,感到很欣慰:她又回归校园,勤奋学习了。
然而到了他上课的时间,他一进教室就看到她低头拿手绢擦鼻子。课还没上完一半,她就打了好几个喷嚏,咳嗽的声音也听得真真切切,把他的心给震疼了。
等上完课,他在检查作业的工夫里,把一张纸条夹在她练笔本里还了回去。林觅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中午来办公室一趟。”
她顺从了。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他在倒热水,里面正好没别的老师。
他头也不抬地说:“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事和你说。”
他把水杯加一包药放到她面前。“这是治伤风的药,早晚各一次。现在先吃两粒。天冷了,夜里睡觉小心着凉。”
他说完这话又想起昨夜在医院见她关门拉窗帘的情景。而她则红了脸,忐忑地想着熄灯后难熬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