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疏于练习,她在昆仑山上前面七八年一心修炼的只有玉清功法,后面两年匀了些时间修炼木灵剑诀,而惊鸿剑诀却是记忆恢复后的这一年多方才偶尔的练过几次罢了。
西陵漠河见此,也收了佩剑,走到寒身前去:“只是初见颓势,若再有两刻钟,胜负也还未可知的。”
“输了便是输了,要你安慰做什么!”寒轻哼了一声,“你用的是凡人身体,我却是筑基修士的肉身,这般还初见颓势,我可没那个脸说自己输不了!”
西陵漠河笑了笑,将佩剑递给寒,伸手将她略微凌乱的耳理了理:“消气了?”
寒道:“没有。”
西陵漠河问道:“那要如何才能消气?”
寒想了想,道:“你弹一曲吧,时间也不多了。”
距离他该离开的时间,不过只剩下两刻钟。
“好。”他点了头,“想听什么?”
“就高山流水吧。”她看似随意的道。
西陵漠河却怔了怔,才点头:“好。”
于是他就地在林中寻了一处平地,挥袖扫去地上堆积的落叶,盘坐下来,取出瑶琴平放在膝上,抬头眼含笑意的看了寒一眼,这才低头认真调试琴音。
修长的指尖拨弄琴弦,流畅清越的琴音陡然响起,一时间万籁俱静,惟泉水淙淙,水流在群山之间流淌
寒却未将目光落在西陵漠河身上,而是背对着他坐下来,与他背靠背而坐,仰头望着天空中的一轮弯月。
西陵漠河身子僵了僵,连指尖的音符也错了一个,只是很快便不经意的调整过来。
一曲终了,余音犹自在树林中盘旋不去。
两人都未开口说话。
寒闭了眼,将头靠在他的后背,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许久,寒低声道:“阿河,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未见到你的时候,一心只想寻到你再说,寻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之间的关系。”
今夜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尚且时有沉默,若是将来日日相处,又该如何面对?
她确实在将前世的恩怨情仇放下,但身后这人,曾给她最深的爱,也给她最毒的恨,真要毫无芥蒂的潇洒面对,又谈何容易。
“儿不知该如何做,便顺着心意去就好了,就如今夜,想骂便骂,想打便打,想听曲子便听曲子。”西陵漠河将指尖搭在瑶琴上不再动,“但凡有为难之处,皆让我来烦恼便是。”
他用一曲广陵散告诉她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