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漠然震断了心脉,气绝当场。
“阿然!”女子绝望的嘶吼着,扑到西陵漠然的身上,泪如泉涌。
“嫂子”他想说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西陵漠河,你和阿然之间,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月儿是不会和一个杀了她父母的男人在一起的!”擦干泪水的闻人如意出乎寻常的平静,而后闭上了双眼。
她的心口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
而他只感觉浑身寒冷浸骨希望,没有了。
是的,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月儿是不会和她的杀父仇人在一起的。
他赢了权势,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挽回她的心。
千层狱中闭关三年,她出关时面对的却是父母的尸骨。那时的冷月绝望得令人窒息,而他却连靠近半步安慰的勇气都没有。
她没有哭闹,也没有大动干戈去查询父母死因,而是安静的为父母办完了葬礼,然后披麻戴孝入了陵园。
她选择了为父母守灵一年。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生为冷月的她眼里还带着一丝属于人的温暖。
那一年,她二十三岁,他二十八岁,他们之间的爱情彻底画上句号,余下的不过是怨恨与血仇的勾连。
之后整个家族便彻底落入他的手中,权势在手的滋味很好,所以那么多人会上瘾,但是因为祭奠了太多亲人的鲜血和他的爱情,便显得索然无味起来。
二房的人们流水般地将各色美人送进他房中,试图得他心意,然而可笑的是,论容貌、学识、修养、气度、聪慧、天资,这世间能与月儿比肩者不过东方家的洛洛、淳于家的好儿、祝融家的卿卿等寥寥几人,论性子,自然只有青梅竹马的月儿能牵他魂梦。
她是他的知己,是他的挚爱,旁的人,外表如何美貌,对他而言也不过空有躯壳,内里败絮一般,又如何能得他欣赏?
一年后,她出了陵园,开始着手联络长房残余势力,做得很隐秘,只是没能瞒过已经逐渐掌握家族大权的二房。那时的她还是太稚嫩了些,论心机论手段都比不过二房那些玩弄权谋上百年的老家伙,不用他出手,她便失败了。
那时他面临着两难的处境,若是偷偷放月儿离开,那么她必然不会放弃复仇,一旦她离开家族以后,第一时间便会联络十大家族中与西陵漠然交好的其他家族。
然而那时候刚经历了一场权利更替的西陵世家,再也经不起一场同样级别的动荡了。
为了家族根基,他不能放她离开。但他也不可能听从二房长老们的意见杀了她。
他在山顶吹了一夜的风,寒霜凝结在他的身上。第二天他继续在山顶沉默了一整日,知道黄昏时,他终于狠心做出了决定废了她的修为,囚禁于金湾别院之中。
二房长老们心有不甘,然而敌不过他的坚决,只得作罢。
只是她眼里的狠绝与恨意,终究还是刺痛了他的心。
他其实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和冷静,连日来的变故与取舍早已让他疲惫不堪,而她不屑的语气、厌恶的眼神、讥讽的话语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