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划着让蛋蛋捡些干柴,又让虎丫去取些那湖里的水回来用以冲洗伤口,他们先是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但弄明白我是要施救的时候,却立刻一脸的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垂着头去了,我理解他们,这就像是狼群接纳一个新伙伴一样,他们并不希望多此一举,保不齐在原本他们的部落里,不明身份的伤员落在他们手中,早就被上架烤熟吃了也说不定,哪还会救治。
不过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蛋蛋就已经在林地的一块小空场生起了小火堆,我不敢把火堆弄大,这林子但分烧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可等来等去,却迟迟不见虎丫的影子,我先是以为是由于她故意懈怠,可直到迫不得已到湖边寻找,才知道,这主儿居然光着脚绕着湖面走了将近一圈儿,罐子里却仍然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有打上来。
正午的阳光照着原本清澈的泉水,可现今的湖水却完全没有了硫磺味,反而一股股腥咸扑鼻而来,我试着尝了一口,嘴里立刻一阵苦咸,俨然已经成了海水。
我没有兴致再去探究这种现象到底是什么样的自然原理造成,只得让虎丫将海水打了上来,在火堆上煮沸并清理伤口,又将已经燃烬的木灰在被清洗过的石台上捣碎,塞了一根粗细合适的木棍在妖女嘴里,防止她咬着舌头,随即便一股脑的将仍带有些温度的灰烬洒在了妖女的伤口上。
原本已经昏迷的她被这冷不丁的刺激搞的眉头猛的突然一紧,却还是没有醒过来,我甚至能听到妖女的牙齿咬在树棍上嘎嘣嘣作响,但终究她还是挺了过去。
这个过程循环往复,柴灰在妖女的推上盖了一层又一层,直至向外渗出的血丝完全凝结,才停下了这令人作呕的工作,也许听起来,这实在有些惨无人道,我也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清理包扎而后输液消炎,最好还有青霉素!但却去哪里找呢?在这个岛上,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尽管能不能救得回来尚且不知,尽管这样伤口可能感染,但我又能怎么做呢?或者干脆袖手旁观看着她满腿生蛆而后扔进海里了事。
我亲手在林子里找了几株我曾经用过的嫩草,还记得吗?在礁石区我被扎破了脚,就是这种草被我铺在鞋里令伤口没有过分恶化,尽管我还是养了将近三个月才算痊愈,也不知道到底是这草的功劳还是我自身的免疫力成功抵御了细菌,总归,这也算是曾经用于临床试验并喜获成功了吧?
将嫩草裹在碳灰的外面,又用布条轻轻的裹好,却足足折腾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妖女在这期间睁开过一次眼,那美丽的眸子却已成死灰色,再无神采,她只是对着我努了努嘴,像是要喝水的样子,我也乖巧的照理用手指沾着水塞进她的嘴里,旋即便又昏了过去。
直至深夜,果不其然,她身体的自然抗体引发了发烧,全身火烫,脸上的皮肤都被烧得粉红,我聊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便把自己所知道的物理退烧的方法统统用了个遍,热水搓手心、冷水冷敷额头、耳垂儿放血、让虎丫揉脚丫子,最后,我干脆让虎丫把她衣服脱下来,换上虎丫的那件没袖子的“坎肩儿”用于护住内脏,而后用温水蘸在湿布上擦拭她的所有淋巴。
恍恍惚惚之间,这便又是一夜过去。
而妖女的情况,却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像是越来越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