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瑟不想他长久浸在悲痛神色中,“你阿玛还健在?”
永璜点头,“嗯,好着呢。”
“那你也算幸运,可以同阿玛一起怀念额娘。”
“阿玛自己不怀念,也不准我怀念。”
“天下还有这般爹娘?”叶瑟惊问,随即发觉,自己的爹娘似也不优于他们多少。
“记得以前阿玛没时间陪我们,额娘就带我到湖边放花灯,她在花灯里认真写了很多愿望,猜来应全没实现罢”,说着,永璜眼底又涨了新的泪。
“若你能寻法子带我出宫一次,我陪你去给你额娘放花灯”,叶瑟道。
永璜想说在宫里放,又怕泄露自己身份,于是编凑道:“哪个女子不喜欢盛世繁华,我想为额娘在宫中放一次花灯,就在这面湖怎样?”
叶瑟一边在心里忖度他这个愿望的可行性,一边决意排除万难帮他实现这个单薄的愿望。
“是哪天呢?”
“下个月初三。”
“好,初三亥时,我同你一起放,就在这面湖。”
“不会被人发觉?”
“我帮你掩人耳目。”
“你做得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瑟狡黠一笑。
次日,叶瑟寻由求见皇上。弘历一见她,心里又爱又气,一听她的来意,心中更是百抓千挠,想别又是一场空欢喜。
“皇上,从前臣妾可喜烟花?”叶瑟问。
没头没脑的一问,令弘历略微沉吟,“似是喜欢的。”
叶瑟乘势而上,“臣妾可去过丰泽园?”
“丰泽园每年正月搭戏台,自是去过。今年正月,因你重病,便没设。你记起什么了?”弘历急切问。
叶瑟一阵心虚,“定是,定是想起什么了。”见皇上一阵喜色,“臣妾醒后,与姐妹们似更疏远了。因我一人,败了众人正月赏戏的雅兴,实在不妥。何不在丰泽园把戏补上,顺便燃放些烟花助兴?”
“好”,弘历爽朗应了,当即差人去准备。
叶瑟又问:“我求了个签,下月初三那天再合适不过。”
弘历点了一下她脑袋,“你呀,还是尽信这些。”但随即想起,那天是哲妃祭日,于是又问:“可否换一日?”
叶瑟心底一慌,“皇上明知臣妾最信这个,非要换一日。那罢了,不去了,以后也不去了。”
皇上一见云锦的小性子又回来了,只想或许正是促她恢复记忆的好时机,或许机会失了不再来,便应了她。心想,毕竟哲妃已去八年,况且西苑距正殿远,或许触不到永璜痛处。而一想到永璜,他又想故意触他痛处,让他尽快从脆弱的茧中蜕出,成长为一个真正堪当大任的成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