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明明……,震惊、懊悔和悲伤一下涌上心头,崔朗疾速飞身而出,跨上马向兵属奔去。
奔到兵属门口,士兵已开始准备挂上白幡,崔朗下了马,进了大门,见管家已经吩咐士兵给任崇换上寿衣。崔朗慢慢走向前,他对任崇一开始只有对长辈的尊敬而已,他只知道任崇是祖父留下的,位置不高,但对祖父和父亲乃至国家是绝对忠诚的。所以他知道只要他以父亲或者祖父的情谊去开口,他一定会把长鹪交出来,这也是他选择原谅他的原因。
崔朗向前,看着任崇乌黑的面庞,紧闭的双眼,红了眼。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出去偷玩,父亲非要军法惩罚,任崇出来给他解了围,笑着说道:“小少爷还没将军调皮呢”,顿时让父亲红了脸。但大多时候他对父亲和他都是一脸的恭敬,没有其他过多的表情。
管家给任崇换上寿衣,过来行礼并递上一个信封,哽咽地说道:“少将军,这是大人留给你的”。崔朗红着眼接过,打开信封,只见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信中任崇将**如何以任明要挟他做伪证,如何对长鹪动用私刑的说得清清楚楚,信的最后言明自身三罪:一罪,不应为嫡弟掩饰错误,被小人把持利用;二罪,知法犯法,对长鹪动用私刑;三罪,不应为一己私欲背叛大义,言明自己罪有应得。崔朗看到信后的一句:末将拜上,诚佑国泰民安,握紧了手中的信。对将士而言,服毒自尽是对任崇自己最大的侮辱罢。
管事红着眼,跪着对崔朗说道:“大人自知对不起老将军和大将军,对不起太子,一直以来都心存愧疚,虽然任大人到死都没有说,但是恳求少将军救救任明大人吧”。崔朗扶起管家,看着面前的老人,说道:“你放心,父亲一早已经给太子去了信,也让镇国侯府出面了”。
拜了祭,安排了一些士兵帮忙,崔朗打马回到了小院,却见章远杰在门口焦急地走动。章远杰一见崔朗,急急上前给崔朗牵了马,说道:“大将军派人来让你立即回军营。”崔朗一听,问道:“人呢”,“带信的人已经走了,说是让见到你让你立即启程”章远杰问道。闻言崔朗便从章远杰手中拿过缰绳,翻身上马后说道:“你好好照顾长鹪,等他稳定了就回军营”,说完便打马走了。
飞奔在官道上,四处均是灰茫茫地一片,似乎没有尽头。突然崔朗觉得鼻头一冷,抬头一看,只见空中零零碎碎的小雪花飘落下来,崔朗心中一凛,今年雪季比以往提前了。走了大概两个时辰,见到远处扎着一个个军营,一列列穿着铠甲士兵整齐在其中穿越。崔朗待通报之后,让士兵将马牵下去,掀了帐帘走入,见崔世恒正和几位将军在讨论军情,便默默向前听着众人的讨论。
在前几个月的战事中,胜绩要多,但是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崔世恒担心的是突厥的重甲骑兵从开战到现在还没出战。天朝虽然也建立了骑兵,但是毕竟没有突厥的重甲兵身经百战。现在雪季提前来临,说明突厥内的粮食和牲畜肯定减少,战事会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