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和池非昀上次谈话,已经过去一周时间。
于沈南希而言,在这一个星期里面,发生了三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
第一件事是五天前,沈南希把她的婚姻状态从未婚变为已婚,期间,所需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男人有钱有势,结婚的时候,开设特别通道,再正常不过。
那天,在民政局门外,沈南希手里捏着一本红本本,莫名烫手。
但是,烫手的感觉还未深究,她手里的红本本就被人抽了过去,沈南希皱眉看去,男人把两本结婚证叠好,然后,慢条斯理地放进外套内袋里。
“池董,你拿我的结婚证做什么?”
“既然结婚了,还分什么你我?”池非昀偏头,睨眼瞧她,轻笑:“不管私下关系如何,在法律上,我们两个,基本上,不分你我。”
沈南希一噎,他的话确实没错,但是,这和拿她的结婚证有什么关系?
男人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不等她问出口,就先慢悠悠道:“反正你也不甚在意这张纸,就放在我这儿吧,一起放着,免得需要用到的时候,你倒是丢了,麻烦。”
沈南希:“……”说得好听,就算这张纸被她弄丢了,以你的能力,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弄到一模一样的结婚证才是!
沈南希无言以对,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对这张纸,她并不是真的完全不在意,最起码,她是打算等回到家,就拿出来看一看的。
沈南希是和男人一起来民政局的,文尚把车停在路边了,沈南希抬脚先走。
池非昀跟在她身边,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不远,一点儿也不像新婚夫妇。
过了一会儿,池非昀忽然说:“今天是九月初九。”
“嗯。”沈南希神色淡淡,九月初九,这个日子,国人都不陌生,是传统节日,也是她的出生日。
见她如此冷淡,池非昀眼里的柔意淡了两分,薄唇轻抿,而后又弯唇,对她笑说:“今天,是我们登记的日子,也是你的生日。”
沈南希一诧。
转头看他,桃花眼轻轻眯起:“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你把登记的日子定到这天?”
沈南希问的直白。自从前两天,她和池非昀敞开胸怀谈了一次后,有些事情,问出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对此,池非昀倒也不隐瞒,点头同意她的猜测,他看着沈南希转回头去后,又顿了顿,道:“也不止如此。”
“嗯?”沈南希没看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但耳尖一点红,出卖了她的从容。
倒不是羞,就是听了他的话后,心里有些不自在。
他说要试试,碍于他手里抓着她的把柄,她答应了他。
可是,答应了,也不代表她真的信了他。
他对她有好感,她相信是真的但这份好感,可以维持多久,是否可以更进一步,这些问题,她不会去想。
只因,除了顾桥,她并不相信爱情。
哦,不,就连顾桥……其实,她也没有全心全意信赖着他给她的爱情。
然而,当她如此深以为然的时候,他是真的把她放在考虑范围,这才有了九月初九这个结婚日。
沈南希心里百转千回,耳畔响起男人的声音,他用极好听的嗓音,低声说着最普通平常的话,足以令闻者怦然心跳了。
“说来,我们两个也是缘分不浅,我出生过了十二年以后,你出生了。”
池非昀失笑感慨,当年,得知坐在九里香三号院子门口的少女就是沈家三小姐沈南希后,他不可避免地就记起多年前,差点溺亡的十岁小女童。
在一阵怜惜之后,就记起她是在九月初九举办生日宴的,那时候,他的心也情不自禁地颤了颤。
沈南希扬眉,目光再次凝定在他身上。
他在看她,眼里夹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语气轻快道:“今天不止是你的生日,还是我的生日,以后,我们不必费力记结婚周年日了。”
以后?
他们还有以后吗?
沈南希不会为难自己,去思考这种无聊问题,她看着他嘴角的笑,严肃又认真地提醒他:“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也希望你记住你答应我的。”
当日,离开办公室前,沈南希应了池非昀的要登记结婚的要求,但同时,她也要他答应自己,他们的关系不会宣扬出去。
她本该给予男人信任的,但是,此时男人过于兴奋,她怕他得意忘形了,所以,她得时刻提醒,免得自己被他坑了,还帮他数钱。
听到她的话,池非昀眼里笑意尽褪,沉默一瞬,殷红薄唇弯着妖冶的弧度,他含笑点头:“你说的,我都记着。”
“嗯。”沈南希放心了,轻轻舒了口气。
池非昀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火热的心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凉的他必须握紧双拳,才可以克制颤栗。
说话间,他们上了车。
半个小时以后,文尚把迈巴赫开进碧云湾别墅区,然后,在一栋独立别墅前停车。
她疑惑,转头用眼神问身边的男人,怎么回事?
“既然我们成了夫妻,以后我们住在这里。”
池非昀和她说话时,是笑着的,并且,依旧温和,但是,沈南希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两分冷淡。
她无所谓,并不理会,只对他的话,表现出不满的情绪,眉尖蹙紧,盯着他,虽不说话,但固执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她不会住在这里。
池非昀看懂了,轻笑一声,眼里没有丝毫笑意:“我既然说了要和试试,自然是全心替你打算,况且,我也没那等闲心,拿自己的婚姻去算计什么东西。”
他的话,不太客气。
沈南希脸颊微红,他说的也没错,她不信任他,自然在防着他。
沈南希直视他,脸上神色毫无愧疚,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她真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那她这些年来,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