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路繁同田锐泽刚起身离开片刻,皇后屏退左右。田浩邈便从帘子后面溜了出来,皇后见他这般鬼祟的模样,笑道“皇儿这是要作起贼来了?”
田浩邈不作反驳,谄媚道:“刚刚多谢母后。”知道父皇生性多疑,若不是母后刚刚那般以退为进,加上姜太医的配合默契,这场戏又怎会如此天衣无缝。
那日楚子月将归府的计划告知于他,他心甘情愿地助她,所以皇后这边他已早作安排。
“臣女谢过皇后娘娘,谢过兴王殿下。”被皇后留下的楚子月一脸诚恳道。既然要回府,那么多一重皇上亲赐的身份,姚氏明面上是不敢拿她如何了,只是若没有田浩邈和皇后的相助,又怎会如此顺利,所以这一声谢,一定是要说的。
田浩邈俊美的脸转向楚子月,眼神中尽是柔情。一点不似以前楚若冰霜的那个兴王。
“无需多礼,尘儿已将你的事都已说与本宫听,这六年本宫未见他真正地开心过,作为他的母后纵是心疼,却无能为力。如今你回来了,能让他快乐的事,本宫又何乐而不为呢?”皇后由衷地说道,“你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楚子月小心地迈着步子,恭敬地走到皇后跟前,没想到皇后却拉起她的手,一双笑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直赞道:“真是个可人儿,难怪尘儿如此执着。”
田浩邈听言:“母后莫要取笑儿臣。”
楚子月亦是低头一脸娇羞:“皇后谬赞。”
一只赤色的手镯在扬起的皓腕中显得格外的夺目,皇后朱微婉看到此物,原本笑脸盈盈的脸忽然之间变得凝重,一旁的田浩邈察觉异样,忙呼道“母后?”
皇后拉着楚子月的手不觉用力了些:“此物从何而来?”
“这是娘亲在我生辰时送我的,”楚子月如实道。
“你娘亲手背之上是否有粒一红色的痣?”皇后语气急切,似是要确认什么。
“娘亲左手背上确有一红痣,莫非娘娘认得我娘亲?”楚子月一脸疑惑。朱微婉凤首微颔,接着一息长叹。
田浩邈也是一脸茫然,“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朱微婉看到这手镯,勾起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往事。原来当今皇后,娘家乃大理朱氏,昔日奉旨入宫,却不想途中水土不服,一路上狂吐不止,奄奄一息。
一日天已将黑,离驿站还有些路程,随身的侍从见主子坚持不下去,便借宿一农妇家中。许是命不该绝,农妇之女自小跟父亲学了些医术,见到此症状,亲手熬治了几副草药,朱微婉服药之后日渐好转。令人银两相送,却被拒绝,最后百般劝说下这农家之女才肯收下她随身带的镯子。
皇后将心事吐露给二人,看向楚子月的手腕,“便是眼前的这只。这镯子色彩奇特,世上独有,你们若细看,底下还刻有我的名字”。
楚子月细心将镯子从手腕上滑下,举在半空中仔细一瞧,上头果真刻了一个“婉”字。
皇后接着说道:“入宫后几年,我派人打探,却发现救我的女子,也就是你娘亲,已消失无踪,忽然想起她的名字我都不曾记下,茫茫人海,难再寻觅。又怎知她也来了这青延城中?”朱微婉懊悔不已,眼中尽是黯然,昔日恩人近在身边却无从相见,还落得这身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