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心头一沉,完了。
那三成的珠宝,包括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和几颗成色漂亮的宝石还在箱子里。方才在车上与洪奕说事儿,把这茬忘了。如今银箱到了别人手里,欲哭无泪,只祈祷伍谦平还能有一些廉耻心。
管家送明夷到书房,本以为趁他去唤伍谦平,自己还有机会从箱子中抢救珠宝。没想到里头闪着微微的灯光,油灯下,伍谦平正举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管家退出了,守在门口。
“我以为你早就寝了。”明夷也是诧异,唐代人的生物钟,此时早已入睡,尤其官府,鸡未鸣就要起身去衙门。
伍谦平放下书:“夜深人静,好时候。且今晚如何都是无法安睡的,挂心明夷。”
这番话平平淡淡,倒是让她起了鸡皮疙瘩,撩人于无形啊。
“人财两全,你清点下。”明夷将银箱推过去,直咬嘴唇,打算一会儿开箱再解释,将珠宝拿回来。
伍谦平一手按住了银箱:“不急,绑匪如何处理了?”
既然不想报官,她自然不会和伍谦平说实话,路上已想好说辞:“只是一般的贼匪,我朋友将他们带走了,至于怎么处理,我不敢看也不想看。”
“是要处私刑啊。”伍谦平说得平平淡淡,像是看惯这种事,“办得如此利落,你没少犒劳你朋友吧?”
明夷那点小心动扑灭得干干净净,嘴边有些讥诮笑意:“交朋友一个诚字,大家都有用得上彼此的时候,不谈钱。”
“不谈钱的关系往往需要付出更多代价,明夷好自为之。”伍谦平不再多言,打开钱箱。
油灯的光很弱,那硕大的夜明珠光芒因此而格外夺目。
伍谦平拿出夜明珠,仔细观赏,看上去兴趣极浓,明夷的脸都绿了。
她没忘将箱中几颗宝石先收了,藏在袖中。
伍谦平不可能看不到她动作,只是不问,手拿夜明珠,就是不肯放下。
明夷挤出笑容:“这是师娘子的压箱宝贝,留着以后赎身用的。”
伍谦平幽幽一句:“留给为兄把玩一阵,待她要赎身了,总需要变卖,来我这儿取银子就是。”
“明珠有识宝之人,好过藏于暗匣,不见天日。相信伍兄不会食言。”明夷听伍谦平说得滴水不漏,想来势在必得,也不再无谓挣扎,心头痛得滴血,像剐去一块肉似的。再回头想想今日所谋算,伍谦平以后还有大用处,只得咬牙吞下。
伍谦平一脸心满意足:“你不是想在西市开店吗?我这儿银子可备好了,就等你来取。”
你自然心急,西市的店压根就是姓伍的!不对,这钱送回来了,分成总不能按原先说的吧!明夷警醒,连忙提出:“这明珠当是我谢伍兄出手相助,愿意玩多久就多久。但西市店铺总得按照我们原先所说,依旧五五分成。”
伍谦平料到她会有此一说:“只是我为了给你筹钱,将银子从质铺提前赎回,少了不少利钱,这帐又如何算?”
呸!明夷心里呸了声,他这么小心翼翼的人,怎么可能把钱拿出去放水。这摆明了是要狠狠坑她一笔,这个讹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