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冷哼了一声:“自私的很,人家帮了她,她毁自己名声也就罢了,还要拖成言下水。恐怕还绘了形给官府吧。”
邢卿颇有同感的样子:“虽然成言并不在意被通缉的事,他早就是值百两赏银的大盗,但白白被说成采花贼,他也着实气愤,而且还被他师父狠狠教训了一番。”
“哦?他师父真信他采花?那他岂不是要想办法证明清白?”明夷开始同情这个烂好人飞贼了。
邢卿神色复杂:“他说他师父智慧神机,当然不信传言。只是教训他不要多管闲事,惹一身麻烦。”
明夷看着邢卿的表情,并不单纯,故意说道:“看来他与他师父真是感情深厚,非比寻常啊。”
邢卿心有旁骛,便入了坑,言语中更酸起来:“在他眼里,他师父跟神仙一样。”
明夷现在对这二人的关系比对成言本人兴趣更大:“你知道这么多,是和他早有交情吗?”
邢卿摇了摇头:“昨夜第一次见。”
“啊?”明夷和洪奕异口同声,惊讶不已。
邢卿扫了眼二人:“人之相交,何在于相识长短,肯交心以诚,胜过虚与十载。”
洪奕一副说到她心坎儿的模样,频频点头:“是,你信任、钟情一个人,可能在见到他一瞬就注定了,并无道理可说。”
邢卿眼中颇为赞许,只一闪而过,脸上微微发红:“我与成言只是谈得来的知交好友。”
明夷与洪奕交换下眼神,忍笑,清了清嗓子:“他怎会跑你房里去的?”
“其实他在葵娘房里救人的作为我是知道的。这些房间相邻墙壁坚实,通常并不能听到隔壁动静,但我开着窗透气,成言是从楼顶往下,沿着墙壁攀行到葵娘房间,我听到外面有人,自然多留意了几分。从窗边听到了葵娘房里的动静,知道他是去救人,也就无心多问了。”邢卿特意说得详细,估计也想到明夷会介意他不对葵娘施予援手,如此便解除了见死不救的嫌疑。
明夷心里也确实大石落地,神情也多了些暖意:“若你见葵娘命悬一线,也会出手相帮吧。”
邢卿点了点头:“虽不能直接出面,费点内力让周郎将晕厥还是会的,只是这样都不如成言利落。他将葵娘带走后,又回来,将周郎将点醒,说此为他害死的芳魂复仇,若他再摧花折柳,百万军中,他也来去自如可夺首级。那厮自是吓得连连跪拜求饶。我觉得那人有趣,便抚琴一首,将他诱来。”
“果然是你有意要勾引人家。”洪奕插嘴。
“我在此处,少见如此武功高强之人,确实有心结识,且他所为率性仗义,性情潇洒不羁,我极为欣赏。”邢卿眼中满满的向往之情,逃不出两个女人的眼睛,“他明朗豁达,与我一见如故,便彻谈达旦,不知时日。听他说这些年他奔走江湖的趣事,对于困于一隅的我,也是一桩乐事。一早将军来闹事,我就想与他静观其变,大动干戈于我也不利,因此让他等候到风平浪静才出去。”
明夷心底为刘恩朝一叹,他输在怯懦,更输在时机。如果没有成言的出现,虽然邢卿不会随他出走,但至少会欣赏他终于敢于突破,会对他好言劝慰,还能继续做个知己。如今有了这般的人物珠玉在前,刘恩朝找上门来,白白做了反衬,输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