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路然忽然自嘲一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路然。
忧伤,迷茫。像在草原失去方向的小狮子。
失去了所有的獠牙利爪。
我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我死了你会替我难过吗?”路然的眼睛亮晶晶的。
突如其来的示弱,我不忍心,也狠不下心。
我轻声道。
“会,不过你怎么可能会死呢,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怎么会死。”
我心软了,我知道我又输了。
宋莫知道了大概会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
可这时,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都不想想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就这样吧,路然,我放过你!
路然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
“因为我见过你,很早以前。”
是以前的原主吧。
路然没来得及说完,陈生就领着一位留着一小撮羊胡子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羊胡子的大夫一手挼须,一手按在路然的脉搏上。
“侯爷无大碍,只是在外伤有些严重,再加上失血过多,需要好好将养,待老夫开几分药,到时候记得给侯爷按时服下,再配以膏药外用。这伤口有些深,切记这几日不要太过用力,以免手上的伤口崩开,到时候就很难愈合的。”
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摩擦了一会手心里的小瓷瓶。
心中一暖。
陈生将大夫带到房间里面,替路然把脉。
谁知路然竟让羊胡子老头先替我看脖子上的伤。
听到路然的话,一旁站着的陈生眼睛盯着我冒火。
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听到大夫说我没事,路然明显的松了口气,随后路然又拿了一瓶叫做玉生肌的药给我,说是对外伤好,可以消疤。
看到这一切的陈生简直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大夫熟练的替路然包扎好伤口。
我不由感叹,这包扎技术可比我之前那个胡乱包的好看多了,也整洁多了。
……
从路然那里回来已经很晚了,比平时宋莫来找我还要晚,折腾了大半夜我也有些困了。
来不及细想,一回去就想倒头大睡。
“宋莫,你还没走。”
熟悉的背影,话脱口而出。
我没想到宋莫会一直等着我。
从桌上拿到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因着路然就住在离我不远处的主屋里,我熄灭了其他的蜡烛,只留下一盏,虽然微弱却也足够了。
宋莫拿出白天的那个盒子,动作轻缓的取出里面的物件。
拿出来后,宋莫并没有急着在我脸上贴上,而是拿出一堆小瓷瓶,不住的在我的脸上涂涂抹抹。
宋莫没有动作了,而是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复又解释道。“再等上半个时辰,就能贴上去了。”
“嗯。”
脸上麻麻痒痒的,我伸出手想挠一下,手伸出半路就被宋莫截了回来。
宋莫沉声道。“要是你想你的脸烂掉就尽管伸手。”
闻言我手一抖,又默默的收回了我的爪子。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的脸上会这么痒。”我忍住想挠的冲动。
我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