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宁毫不客气地打开开关，喷了冼宇一脸的泡泡，他欲伸手拂去，沈星宁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弹，看着他满脸的肥皂泡沫，清隽的五官皱成一团，屏住呼吸往后仰的狼狈模样，满足地咧着嘴笑。

冼宇两只手都被她牵制住，确切的说是两根手指，左手大拇指和右手食指，他也不挣脱，乖乖的不动，就这样纵容着她胡闹。

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人，默默注视着操场这边的动静，不自觉碰倒了一个孩子种在纸杯里的蒲公英球。

孩子们聚集在操场上玩耍，老师们也注意到，几个女老师组织孩子们回教室。

那个人影走到操场，哒哒开心地奔向他，甜甜地叫着，“思岚哥哥！”

沈若若也跑过去，“思岚哥哥！”

哒哒问沈思岚，“思岚哥哥，他们是来挑孩子的吗？”说着指了指秋千上坐着的沈星宁和蹲在她面前的冼宇。

沈思岚把哒哒放到地上，少有的肃穆，正色对哒哒道，“他们不是夫妻，只有夫妻才能有孩子。”

显然这句话对哒哒超纲了，她苦恼地咬着手指。

沈若若叉着腰，一副不可言说的傲慢，“笨蛋，夫妻就是爸爸和妈妈，爸爸妈妈在一起就是夫妻。”他觉得哒哒是笨蛋，“哥哥和姐姐就不是。”

哒哒反驳，“但是哥哥亲了姐姐，吴老师说男孩子不能亲女孩子，否则他们就会变成夫妻。”

“笨蛋哒哒，结婚了才是夫妻。”沈若若朝沈思岚邀功，“思岚哥哥，我说的对吧。”

沈思岚怔忡片刻，拍了拍他们的背，“对，是像若若说的那样，他们是哥哥和姐姐。你们先回教室吧。”

沈思岚走近秋千架时，冼宇像是知道他会出现在这儿似的，礼貌地让给他们让出一片空间，“阿宁，我去洗把脸。”

操场安静下来，空气中漂浮着皂角的味道掩盖了清淡的花香，冬珊瑚火红的果子砸落在脚边，沈思岚坐到另一边的秋千上。

“师姐。”

他有许多话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坦白说他们两人连眼神交流都不存在，但以沈星宁的聪慧还是看出来他们之间有过交集，或许发生在她住到贺千羽家之后，并且这个交集不太友好。

“你之前说圣诞节前后要去京都，这次来福利院是准备材料？”沈星宁望着冼宇的背影，高挑挺拔，长款风衣很衬冼宇的气质。

其实从沈思岚在教室门口时，沈星宁就看见他了，还看见走廊拐角处站着的鄷生，她不认为鄷生是跟着她和冼宇来的。

沈思岚不想对她说谎，“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心情不好的时候来福利院就会开心许多。”

冼宇走到转角，转身同她招了招手，眸中似藏了墨色的琉璃，流光溢彩的好看。

沈星宁无意深究，“你现在住在哪儿？”

沈思岚晃动秋千，“冼少家。”

鄷生起初见到G63停在铁门处已经够惊奇了，他比沈思岚见到他们早许多，自然看到了哒哒说的那个吻。对于沈星宁不是不好奇，只是太捉摸不透，与世无争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而冼少，真的对这样一个人动心了。

对沈思岚出现在福利院，冼宇并不意外，他的人生自由并没有被限制。

廊下的阴影中，冼宇半敛着眼，有沉沉的雾霭挥之不去，“许得之那边情况怎么样？”

酆生拨了拨墨镜，“安排妥当，这几天就可以出发。”短暂的停顿，“易明睎的堂弟前几天牵扯到詹家一单案子里，说起来桐乡这个小地方卧虎藏龙，沈小姐的同学林爽是宋家的继承人，陷害易明睎二世祖堂弟的是沈小姐另一位同学曹清语的哥哥曹子墨，巧得很，曹子墨是宋家招揽的人。”

这个圈子太小，世事兜兜转转缠绕在她身边，避无可避。

“正好你回京都，明睎那边你去帮衬。”

“是。”酆生摸出烟，想起隔壁是教室，又把烟盒塞回去，“易明莫的案子，叶二少也掺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