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琴邦彦,是个画家,这是我的名片。”眼镜男忽然换上了一副市侩模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名片,乐呵呵地踏出几步,双手捏着名片角想要递给洛瓶儿。
洛瓶儿面上一凛,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几步。
司琴邦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停下脚步,挠了挠头,最后将手中的名片往右边裤袋里一塞。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右边裤管在刚才的战斗里被撕掉了一大半,袋子当然也漏了。
名片就这样又打着旋儿落到了地上,司琴邦彦见状,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兀自低头,很是懊恼,“啪”的一声在大腿上一拍,嘴中轻念一声:“靠!”
洛瓶儿见他这一掌拍得极重,连着那雪白大腿上的肉都抖了一抖,然后印出一个淡红的掌印,差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平心而论,其实司琴邦彦长得很不错,身材比着之前的茶馆裴老板壮实一些,一米八的个头,半长的头发剪得有些随意,五官立体,眉有些浓,和那种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儒雅范迥然不同,一整个人看着干净清爽,又夹杂着一丝粗犷野性。言辞举止间又处处透露着风趣幽默,换了另一个女孩子指不定此时就要走过去弯腰捡起那张名片了,然后自然是俗套的剧情:你来我往,相谈甚欢,一切往和谐方面发展。
只可惜司琴邦彦遇到的是性格有些冷淡恬静的洛瓶儿。
“说说吧,邹初云遇到了什么事情。”
“上上个周末她和男朋友开车去郊外玩,然后在一个叫做桃木山的山脚下过的夜。”司琴邦彦有气无力的说道,“话说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么?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洛瓶儿摇了摇头,这些天她被噩梦和工作搞得焦头烂额,再加上她的性格本就有些疏离冷淡不爱八卦旁人隐私,并没有看出自己的闺蜜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此刻听对方一口一个“最好的朋友“,心头不免生出一丝歉意。
不过她还是冷静的指出了司琴邦彦语句里的错误,“邹初云没有男朋友。”
“那就是她的某位男性朋友呗,反正孤男寡女两个人在那山脚下的小旅馆里住了一晚,晚上邹初云那小姑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情郎逆着月光,攀上了桃木山的山顶,那桃木山其实海拔不高,山顶上还有条瀑布,然后就这么顺着瀑布一跃而下。”司琴邦彦用右手做了个下跃的手势。
洛瓶儿神色不变,心道真是老套的桥段。
“小姑娘吓得不行,立刻惊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当然是摸一摸身边的情郎,你猜怎么着?”司琴邦彦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情郎果真不见了。”
洛瓶儿知道司琴邦彦只是在嘲笑现在的年轻人私生活放纵,倒不是对生命的不敬,她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然后呢?”
“第二天,搜寻队果真在桃木山瀑布下面的深水潭里找到了她那位男性朋友的尸体”司琴邦彦又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死亡时间是晚上三点。”
“逢魔之刻。”洛瓶儿接过话。
司琴邦彦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洛瓶儿手腕上的铃铛。
“嘿嘿,你果然不是普通人,话说你手腕上那铃铛有些门道,不过我知道,即便是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司琴邦彦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然后你那位大小姐朋友第二天又做了个梦,梦见她的那位男性朋友全身湿漉漉的,从那深水潭里爬了出来,说是要和她同生共死。”
“那位大小姐自然是吓个半死,而她爸刚巧认识我,知道我有些本事,盛情难却,给的报酬也高,我就给那位大小姐当上一阵子临时保镖。”司琴邦彦洋洋得意地说道。
洛瓶儿却是越听越心慌,她忽然想到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既然是临时的,那你准备保护她到什么时候?”洛瓶儿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