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落原本与世隔绝,有自己非常特殊的信仰和习俗。
最近这几十年,这块地方渐渐发展起来,人口也一天天混杂。部落和其他地方一样,开始逐渐接受了许多新事物,吸纳了不少新人。
皮变了,核却没有改。
相当多的古老习俗还是沿袭了下来,变成了类似电蜡烛供神,解签的那种神奇的新旧混合体。
这次丧尸爆发,把他们从部落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逼出来了,好像在什么地方建了新的营地。
原书只提过几句,完全没有细写。
书里,这个部落里的人出来跑过一次龙套,做过围观群众,陆行迟的小队并没有直接和他们打过交道。
第二天清晨,贝暖是被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
天终于肯放晴了。
天空被大雨洗得透亮,草地上还是湿的,石板路上留着一汪又一汪的雨水。
吃过早饭,大家收好东西准备出发。
贝暖最后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仍然没找到大圣,只得在茶几上给它留了一堆木薯片,才跟陆行迟他们出发。
“别关大门,关上大圣可就出不来了。”贝暖嘱咐。
最后一个出门的江斐笑笑,“知道。”
他把门半掩上,留了条缝。
为了不惊动隔壁的那群怪人,贝暖他们打算先徒步走出一段距离,再上越野车。
谁想到刚出铁栅门,就遇到了人。
两个身穿白衣白裤的年轻男人正守在大铁门外的树丛后,看见他们出来了,上前把他们拦住。
贝暖心想,他们昨天进不来,大概猜到里面有人,竟然真有闲情逸致,藏在这里守株待兔。
看体格,陆行迟根本用不上钢弩,一巴掌就能把这两位拍飞。
贝暖根本就不当回事。
那两个人却神情紧张。
他们腰上跨着刀,手里却端着一种奇怪的武器,像是竹子做的一个管子,很像小朋友自己做的水枪一样,指着陆行迟他们,不知是什么。
他们吆喝了一句,大概是国本地的话,听不懂。
发现贝暖他们不懂,其中一个换了语言,“请你们全都不要动,箭上有毒,小心会受伤。”
原来这竹筒是自制武器,里面有毒箭。
他们在用毒箭指着人,态度却很平和客气。
陆行迟挑挑眉,大概是看在他们说话客气的份上,真的没动。
那两个人仔细打量了一遍陆行迟他们,准确地说,是仔细看了看几个男的,对贝暖理都没理。
“好像不是他们吧?”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
这次说的还是贝暖能听懂的话,说得自然流利,大概这就是他们平时常用的语言。
另一个也不太确定,再仔细看一遍,没什么把握。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破纸片。
纸片上打印着一个人的照片。
这张纸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好像已经辗转经过了很多人的手,打着卷,皱巴巴的。
他们把纸片举到陆行迟的脸旁,认真端详了一下。
上面是一个男人的大头,已经被揉得不太看得清了,只能依稀看出来,男人的皮肤很白,头发和眼睛纯黑,长得还挺不错。
杜若一眼看到纸片,眼睛瞬间大了一圈。
不用陆行迟观察微表情,这次连贝暖都看明白了,杜若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他不能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像在跳舞。
陆行迟也注意到了杜若的异常,望向杜若。
那两个人正在用纸片认真比对江斐,倒是完全没有留意。
其中一个嘴里轻声嘟囔着:“这纸也太破了,皱成这样,这怎么看得出来?”
另一个人立刻客气地指出:“觉纽,你这是在抱怨吗?不太好吧。”
拿纸片的那个叫“觉纽”的猛然警醒,把双手交叉在胸前,对指出他错误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郑重地说:“我错了,刚才没有心平气和,让修耶之火控制住了我的心,谢谢你提醒。”
“不用客气。”
两个人又用同样的动作,双手抚胸,恭恭敬敬地互相对着鞠了一躬。
贝暖等人:“……”
跟唱戏一样,这是闹的哪一出?
他们鞠完躬,觉纽板板正正地建议:“干脆把他们都带回去,问问亚雯圣女这几个人里有没有,不就行了?”
另一个深以为然,“好,把他们全带回去。”
他们俩达成一致,然后友爱地一起端起玩具水枪小毒箭,示意陆行迟他们往前走。
因为杜若反应的异样,陆行迟并没有反抗,乖乖地听他们的指挥,穿过别墅前的草地。
他们让陆行迟他们一路走到隔壁别墅的大门口。
看来陆行迟说得没错,这些人昨晚果然住在这里。
趁着他们去开门,离得有点远的时候,陆行迟抓紧时间低声问杜若,“照片上的人你认识?”
杜若压抑不住兴奋,“就是我在水大遇到的那个给我打针的神秘人。”
看来这群人也在到处找那个神秘人。
几个人互看了一眼,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难得运气好,碰巧撞到一条线索,肯定要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打开院子的大门,把贝暖他们几个带了进去。
这边的别墅没有贝暖他们住的那个大,也没那么漂亮。
有人在里面别墅的门口守着,守门的人同样穿着一身白衣白裤,看见他们,一样地交叉双手抚胸,弯腰深深鞠了一躬,才打开门。
这个部落的人看起来都很讲文明懂礼貌的样子。
别墅一楼的客厅里坐着不少人,却非常安静,几乎没有声音。
沙发电视全都被搬开了,大家一起在地毯上席地而坐。
那个叫觉纽的轻声问旁边站着的人,“亚雯圣女现在在楼上休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带着他们悄悄上楼。
楼上和楼下不同,几乎没有人,只有两个同样穿着白衣白裤的人,正规规矩矩地站着,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一间房间的门口。
这个部落的人都挺喜欢穿白,应该和陆大bss很有共同语言。
觉纽又照例和守卫互相行过礼,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问:“亚雯圣女起床了吗?”
“我听见里面在说话,好像是起来了。”门口守着的人回答。
他们的口气都小心翼翼的,好像对那个什么圣女十分尊敬。
于是觉纽上前敲了敲门。
他只非常轻地敲了两下,轻到贝暖觉得里面的人根本听不到,然后就耐心地站在门前等着。
过了好一阵,就在贝暖以为门永远都不会开了的时候,门开了。
门里出来一个女人。
她也穿了一身白,却不是其他人那样的白衣白裤,而是国本地女人喜欢穿的一种贴身长裙。
一头长发披着,发梢卷着,几乎到腰。
不同寻常的是,她的脸上蒙着一块长长的白纱,只露出一双浓重地描画过的眼睛。
她手里,正拿着一样贝暖非常熟悉的东西,黑漆漆的一个,斜伸出一根天线
卫星电话。
看大小和式样,和在九监时霍仞用的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