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林勇闪身躲开,皱着眉呵斥:“祁林安,你看看你的样子!你都多大了?!做事还这么顾前不顾后的,除了惹麻烦、捅娄子,你还会干什么?”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祁林安留。
一见自家兄长这样,祁林安就明白,一定是又出事了。
也不怪祁林安激动成这样,四月初四一大早,祁林勇就因祁林安违反军令,打了祁林安五十军棍。
那叫一个皮开肉绽、血溅当场。
而且还是当众行刑,祁林安别提多丢人了。
不仅如此,行刑过后,祁林勇就让人将祁林安关了起来,这都三个月了,在这个巴掌大的小院子,祁林安都快憋疯了。
祁林安穿戴整齐,再出来时,祁林勇已在堂屋里坐下了。
“二哥,我真知道错了。”祁林安没敢坐下,而是站在祁林勇的面前规规矩矩地说。
祁林勇面色稍缓,示意祁林安在对面坐下:“你怪不怪我,对于你过于严厉?”
“二哥,我怎么会那么不知好歹……”祁林安看着祁林勇,声音哽咽。
祁林勇今年二十六岁,看起来却像三十开外:皮肤黝黑粗糙,眼角有细小的皱纹,因总皱眉,眉心的“川”字纹已非常明显了,说起话来声音嘶哑,手上、耳朵上有未愈的冻疮,身上更是有多处的旧伤……
面对这样劳心劳力,为国为家的兄长,祁林安真是惭愧极了。
“行了,知道错了就好,你还小,”祁林勇的声色越发柔缓,“父王来信了,你收拾收拾,准备回京吧!”
“啊?!”祁林安傻了。
自家的规矩,男孩子每到了十六岁,就要送到北地来历练,学习如何带兵,毕竟,对武将来说,读再多的兵书,也不如真刀真枪的历练。
适合带兵的,就留下了,比如祁林勇,不适合的,也要过上三年,再做其他安排。
祁林安是去年秋天来的,这才不到一年!
“我不回去!”这句话,在祁林安嘴边打了个转儿,变成了“为什么?”
祁林勇越发满意,不管怎么说,祁林安是世子,往后的王府继承人,他的成长,关乎着王府的未来。
现在看来,经过这件事,祁林安成熟了不少。
祁林勇拿出了一个小纸卷儿:“有人要对纪家动手了。”这是收到的鹞鹰传书,北军专用的。
祁林安眉头皱得极紧,他虽被关起来了,但外面的消息,还是很及时地送了过来,不管是本地的,还是京城的。
说实话,祁林安真没想到,他的一个小小疏忽,竟然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此时,他对荣锦侯,简直是厌恶至极。
“皇祖父不仅是咱们的皇祖父,还是当今圣上,叔父们也不仅是叔父……”祁林勇意味深长地说。
“二哥,你别说了,我懂!”祁林安打断了他:“我这就回京,好好认错,跟皇祖父说清楚,我相信,皇祖父会信任我的!”
祁林勇点头:“自然,皇祖父什么不知道?!”
祁林安迟疑了一下:“那……我能不能去看看纪芷若?”他总觉得是欠了纪芷若的。
祁林勇想了想才说:“倒是无关紧要的人,只是……会不会出岔子?”
“这……”祁林安犹豫,“我回头再想想吧!”他也拿不准纪芷若的脾气,更不想横生枝节。
夜已深,纪家内宅中一片安静,显得“哗哗”的流水声,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