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源夫妇和谢书恒,都是第一次见到谢博衍用膳、服药的情形,这实在是一次很令人心碎的体验。
谢书恒和何氏齐齐落下泪来,谢书恒是为谢博衍,而何氏则是因纪芷若。
因谢博衍提前醒来“干活儿”了,所以纪芷若的内力,提早耗尽,她比谢博衍晕过去的都要早。
谢博衍则因此多受了不少的罪。
但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他提供的证词有多么重要,口述出来的两幅人像,更是弥足珍贵。
他相信,纪芷若一定能用好,他这几乎是用性命拼出来的证据。
纪芷若当然不会让他失望,只是,有些事,到底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想。
纪芷若不过是眩晕了几息长的功夫儿,恢复意识后,她什么都顾不得,立即专心调息。
内息运行两个周天,当她睁开眼睛时,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就连一向不晓事的纪思源,也红了眼眶,不知是因心疼她,还是急得。
越到此时,纪芷若越冷静,她知道,现在已不是纪家一家的事儿了,因谢博衍的供词,谢家的命运,也被牢牢地牵系在了这桩案子上。
“伯父,您觉得,科考舞弊案是什么?”纪芷若专注地看着谢书恒,不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谢书恒张口结舌地和纪芷若对视:“这……这,它自然是舞弊案了,皇上震怒的大案。”
他明白,纪芷若此时问这样的问题,一定是有缘故的,只可惜,他真想不出来别的什么了。
果然,纪芷若接下来的话,石破天惊:“不!它不是一件大案,而是一个圈套,为荣锦侯量身订做的圈套!”
这个,并不是任何人告诉纪芷若的,而是她凭借前世数年的分析得到的结果。
尤其是她嫁给荣锦侯后,对荣锦侯此人以及此案有了全面且深刻的了解,并看到了后续的发展,最终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你是说……荣锦侯是冤枉的?”对这个结论,谢书恒觉得匪夷所思。
纪芷若顿了顿,因案情的复杂性,荣锦侯的问题,不能一言以蔽之,她反问,“难道伯父不是被冤枉的?”
本应义愤填膺的谢书恒,却目光闪烁,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话来,这让纪芷若,深感意外。
她这才发现,原来谢家父子在这桩科考舞弊案中,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
“哎呀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现下该当如何?是什么人要陷害我们一家子啊?”何氏一连串的问题,打断了纪芷若的思索,也解了谢书恒的尴尬。
纪芷若想起现在时间宝贵,便直言道:“伯父,荣锦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别说京官儿们,就是我这个远在边城的小女子,都知道。”
荣锦侯此人,不学无术、见利忘义、贪图享受、手段下作、狼心狗肺、仗势欺人……
总之一句话,把所有形容一个人的恶劣词汇全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纪芷若看着谢书恒再度发问:“莫说考题不一定就是泄露了,就是真的有人弄到了考题,会和荣锦侯这样的人合作,再大张旗鼓地当街叫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