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潜大惊失色：“你胡说什么？你不是发誓不胡言乱语的吗？！”

心知无法说服俞潜，纪芷若的口气软了下来：“等到时咱们再商量吧，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

俞潜无奈地点了点头，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月升月隐，日出日落，第九天的时间，如同流沙般，眨眼就过完了。

谢博衍已无法自行吞咽了，但一日三次，纪芷若还是准时地为他哺一碗充做饭食的汤水，和一碗药。

只是，今天晚上的药用完后，谢博衍没继续昏睡，而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娘子，我要告诉你两件事……”

“我爹想去六部任职，拜托了你祖父，但一直没消息，相爷以厚礼和官位相诱，爹才做了那些试题，交给相爷。”

“不知怎地，我做的试题，也流传了出去……”

纪芷若惊愣：“你是说，押中的考题，是祖父给你们的？！”不由勃然变色。

这是纪芷若不曾想到的，也难怪谢书恒不相信考题没有泄露，要杀他们的人是纪盛文而不是荣锦侯。

但是……祖父那样清醒理智的人，又怎么会参与到这夺人性命的夺嫡之争中来？！

很多次，纪盛文都对纪芷清冷静地分析着朝堂上现下的形势，一次次地坚决表明他中立的态度，还多次告诫纪芷清也要如此。

以至于在隔了这么多年后，已重生为纪芷若的她，依旧记忆犹新。

不，她不相信，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左相，与我们读书人不同，他……他是个政客，你往后，要小……小心他！”谢博衍断断续续地说着，用尽全力。

他颤抖着抬起手，想抚上纪芷若的脸：“不怪娘子，是我福薄……娘子已为我……尽力了，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他大瞪着双眼，努力地看向纪芷若，似乎要把纪芷若的样子，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他眉目如画，纵然苍白憔悴，形销骨立，依旧无损他惊人的美，反倒因随时会消散的极致脆弱，更加让人感到惊心动魄，如一现的昙花、似将散的流云、像飘散在空中的落花……

纪芷若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因此这份美，而脱离了魂壳，她不能言语、无法思考，只是痴痴地痴痴地看着、看着……

忽然，谢博衍尚未到达纪芷若腮边的手臂，倏然落下，双目也合拢了，只余两滴清泪，顺着他的眼角慢慢地滑落。

纪芷若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抬起手指凑到谢博衍的口鼻上，直到感觉到了那微微热气，才松懈了下来——他还活着！

谢博衍意识中的小人儿，正哭得肝肠寸断。

开始的几天，谢博衍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他坚信，不管发生了什么，身为女主的纪芷若，都会一次次地脚踏七彩祥云来救他。

当然，为了配合纪芷若的身材，那祥云得厚一点再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