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他几乎在房间喝了整整一，但还是清醒。

他觉得自己很可怜，老爷连短暂的朦胧时间都不肯留给他。

“我的腿没有力气了，你能扶我一下吗？”

秦夕的语气与往常似乎无异，除了软和一些。她没有抬头，而是盯着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能。”纪无尘俯视着她，“你可以扶着地面站起来。”

他累了，身上懒懒的，他想窝回他的黑色转椅上看书。

希望秦夕可以快点清醒，然后自己打车回家。

“喂，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不知道此时她是醒着还是醉着，她是否知道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她的语气突然恢复如常，冷静却哀伤。

纪无尘没有话。

“我不相信你就一点也看不见我为你付出的一牵你一定知道，只是你不在乎。如果我今死在了这里，你是不是也能跨过我的尸体去找她而不是先把我埋了？你连给我埋尸都不愿意，是吗？”

她大概还是醉着，她的话无与伦比，马行空。

“我不是你口中的他，我是纪无尘。”

“纪你个头！”秦夕又叫起来，“我还叫周千寻呢！有病！”

“周千寻”三个字让纪无尘立刻警惕起来，就像心脏撞钟，重重一击。

“你认识她？”

“认识你个头！猪头！有病！”她骂来骂去就是那两句，又开始甩脾气，“我要回家！回家！你送我回家！”

他当然想让她回家，但，他又不能碰她，她也坐在地上不肯动，他要怎么才能送她回去？

“秦夕，你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可是我的腿没力气！”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纪无尘很无奈，很累。

真的好累。

“你把手给我搭一下能死啊！”秦夕大叫着突然抓住他的手，紧紧抓着不放，他甩都甩不开。

“拉我起来！拉我起来！”

纪无尘被她烦不过，终于用了力。一拉，她就被带起来了，踉跄着又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立刻把手甩开了。心里想了一句，她还挺轻的。

秦夕的手臂整个把他拦腰环住，脑袋不停的在他身上蹭啊蹭，脸上现出如孩子般纯纯的笑，“就算是做梦也好，能抱到你我就满足了。”

她还是把他当做了某个人。

纪无尘纠结了很久，他还是没有替她丢掉那块手帕。

他继续往前走，秦夕跟着他出了柏家大门。他们慢慢走着，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路灯，一路上投射下黯然的光，印出两个紧靠在一起的影子。虽然现在雨停了，但路上还有浅浅的积水，夏夜的风闷热中带着微弱的凉气，潮乎乎的，秦夕的体温让他觉得更热了。

他停在路口，这里比较容易打车。

在等车的时候，他主动开口，“秦夕，你认识周千寻？”

她撇撇嘴，含糊不清的回答，“我怎么知道。”

纪无尘看了她一眼，她的睫毛很长，在眼底投下一圈轮廓。他收回目光，仿佛自言自语似的，“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他喜欢周千寻吗？”

“明知故问！”秦夕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