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巴蜀派出的大军不日就能到宜阳,向寿虽然觉得这计策冒险,但大王意志已决,又劝说一番无果后,只得听令,挑选了四万五千精兵,入驻洛邑。
此次领兵,赫然是孟贲。
从上次给他做开颅手术已经一月过去,孟贲的身体强健,恢复的很不错,此次他欣然请战,领军驻守洛邑。
这对嬴荡来说,真是个好消息,眼下他的亲信有向寿,冯章,蒙鹜和孟贲,至于任鄙,也能算一个吧,这已经比当初的孤立无援要好上许多了。
冯章名为副将,实则是洛邑之战的主将,至于嬴荡自己,反而有点酱油了。
蒙鹜是先锋,孟贲也为先锋,还有一个任鄙,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留守在宜阳的大军做一个清洗,改编成一支只属于秦王的军队。
所谓的“三阳制敌长廊”,也需要一支这样的军队。
从咸阳到宜阳,在从宜阳到洛阳,三处地名,皆有一个阳字。
咸阳是秦国的中心,宜阳是连接洛邑和咸阳的中转站,至于洛邑,则是秦国扎根中原的一柄利剑。
这柄剑,以咸阳为剑柄,宜阳为剑身,洛邑为剑尖,剑柄上下晃动,剑身可上斩三晋,下斩南楚,剑柄往前刺出,可刺宋国,压制齐国,也可抽剑回身,退守宜阳,甚至是函谷关。
这叫做以攻为守,秦国大军再行变法,始于今朝。
半个多月以来,城墙一直都在加固当中,没有人会嫌弃护城河宽的,所有挖出的泥土,都用在了加固城池上,多余的也都运到了城内。
方圆几十里的大树几乎都要被砍翻殆尽,有些用作工事,有些堆在了城墙上,四处大大小小的石头也差点被搬干净了,这些木头和石头都是给爬上城墙的人准备的。
虽然只有半个多月,嬴荡却觉得如同半年之久,为了这一场战斗,他准备良久。
有个词叫做什么来着,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想到因为他这一个小小的变故,竟然引动了整个战国,一场大战正在缓缓而来。
东西南三面城门紧闭,所有的洛邑国人都待在城中,洛邑城中开始戒严,太阳下山后,所有人不得上街,一列列秦军,白天黑夜不停的巡逻。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被内部攻破,洛邑国人并非秦人,对于此,嬴荡可是小心的紧。
只有西面的城门还开着,络绎不绝的牛车从城门口一直排到了天的边上,这是最后一次运粮了。
昨日探子来报,洛邑北方百十里处,已经出现挂着韩魏旗帜的大军,和预想的一样,他们最近,也来的最快。
等这最后一车粮草进来,洛邑城门将关闭,等再次打开的时候,怕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算着日子,任鄙该是已经到齐国了,白庆也都开始行动了,向寿派去咸阳的使臣,或许早就登上了樗里疾的府邸大门吧。
齐国朝堂如何,不知,宋国戴偃怎么想的,也没人猜得到,至于咸阳会闹成什么样子,嬴荡也没底。
唯一能够知道的,是洛邑与外界的通道即将切断,洛邑会成为一座孤城,外界的信息一概不知,一概不晓。
要想活下去,就唯有奋战。
此刻,加上收归的大周军士,洛邑总共有十二万千大军,宜阳向寿处有六万大军,这一战关乎大秦国运,干系皆在这十万将士身上。
王宫之中,筑起一座高台。
高台三丈见方,高约一丈。
在高台的两侧,挂着两张大鼓,四个力士正挥动鼓槌,震得大地都开始响动。
高台下方,有两排军卒,他们手执号角,嘶鸣的声音似乎能盖过一切。
今日,天空灰蒙蒙的,下着小雨。
嬴荡站在高台中央,一侧为冯章,另一侧为姬延。
将士出征,沙场点兵。
说的通俗点,这就是战前动员,前世嬴荡不仅喜欢古代历史,更喜欢近代史,他深刻的知道一支强大的军队是什么样的。
一个人尚且还得知道为什么而战,况且是一支军队,这战前动员,就非常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