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嬴荡知道这帝辛之名,是老奉常嬴俍一力为之,对此便是厌恶得很,听到这两个字,就莫名的烦躁。
既来劝降,又何必揭人所短。
“嘿,寡人若是帝辛,那你季君便是费仲之流,你怕是不知道吧,寡人下了平民诏书,陈述季君二十条罪责,将你所做的丑事,尽皆昭告天下。
你谗言秦王,愚弄重臣,残害大将,车裂外使,虚伪至极,心胸狭隘,根本不配有孝公之名,如今谋逆造反,令咸阳秦人是水生火热,若非是你,何故会有此一难。
你更是厚颜无耻,不思罪责,一味狡辩,竟然能反推寡人,哼,寡人若非宅心仁厚,轻信了你这个弟弟,岂会有如此之名!”
这段时日来,嬴荡骂人是越来越熟练了,季君怎么来的,都怎么给还了回去。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难得嬴壮和和气气的,可三句话还没说到,秦王就是一阵大骂,其心情肯定是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来人,拿平民诏书来!”
还不等对方答话,嬴荡又朝着左右吩咐道。
很快,尚书令自怀中掏出一张白布,将其紧紧地缠绕在箭矢上,秦王搭好弓箭。
“秦壮壮,接箭!”
这一声大喝,将嬴壮身旁的护卫们吓了一跳,纷纷举起盾牌来挡。
但秦王根本就没有往那里瞄,纵然是瞄了,因为有盾牌阻挡,肯定也是射不到嬴壮,反而会让箭矢弹到水中,弄湿了白布,这样他可就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了。
嗖!
秦王弓拉满月,一下子射出,箭矢稳稳当当地插入对面的堤坝之中,对面出来一个军卒,将其捡了起来,递给了嬴壮。
这边嬴荡就静静地候着,等他看完。
这个弟弟,不知道给他填了多少的堵,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在他临死之际,总算是有机会气一下他了,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只见嬴壮握着白布,竟然半天没有了声音,貌似被气得不轻。
“气煞我也!”
忽然间,那边传来一声怒喝。
弱冠少年,纵然老成,可火气总不能没了吧。
紧接着,只见嬴壮身边的一众将军冲了上去,将他团团围住,还有些跪在地上,似乎像是在劝说,嬴荡虽听不到,可这许多话,他也可以脑补出来。
还不就是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动怒,此番是来劝降的,正事还没有开口呢,就被敌人气得不轻,中了奸计,这怎么能行呢。
果然,等了片刻,嬴壮应该是平复了心情,又继续喊话。
“帝辛,汝所依仗者,乃魏冉和冯章也,但在此刻,函谷三关,有赵砮将军九万大军镇守,敌军纵然有百万,也难攻破,何况洛阳宜阳只有十五万军,何足道哉,除此,咸阳城外,还有四万,等着破城,此为其一。
其二,洛阳大军领兵者,并非冯章,而是魏冉,魏冉何许人,汝岂能不知,当初洛阳弑君者,便是这魏冉、甘茂和姬职所谋。
其三,关中诸侯贵族,无一不望吾为王也,有他们相助,吾所需兵马粮草,一应不缺,汝大军虽众,可能用的又有多少,巴蜀十万,尽皆巴王蜀王牵制,就只剩一个冯章,还被魏冉领了军权。
其四,雍城将军终黎华,当年汝行弱冠之礼,吾先行雍城,待了足有半年,从此,终黎将军忠心于吾,就是这关中之地,也尽在吾手。
秦人不尊者,乃是汝,非吾也,若是此刻投降,还有假王可做,若是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慎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