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赌博一样,直接玩起了一把梭哈,要是输了,一夜之间,什么就都回去了,治大国如烹小鲜,事情是不能这么干的。
嬴荡也当然是不能承认,秦国有这样的心思了,纵然人人都说,但我就是不说,要攻取河东,一定要等到你齐国被攻破后才行。
想到这里,嬴荡是一脸的苦笑。
“唉,公子有所不知啊,人人都说我秦国强盛,可他们哪知道,就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寡人每天醒来,上千号人吃吃喝喝,都需要寡人去伺候,寡人也是苦啊。
再说这东西二帝,听起来威风,但实际上呢,还不是因为怕了血盟啊,我秦国虽有十郡之地,可这庸荆襄南四郡,都被楚国氏族所把手,我秦人是水泼不进,更就不说有税收了,只要不继续添点,就不错了。
还有那巴蜀两郡,巴蜀两国,历经千年统治,哪能被我秦国这么容易就破去呢,何况这两处地旷人稀,土地也是……啧啧……那个贫瘠啊,公子想都想不到。
再说这陇西、汉中、河西、关中四地,陇西多山,一年四季都有戎狄之乱,也需要派兵镇守,镇守就需得耗费粮草,耗费国力,河西之地,西边是义渠,东边是魏国,北边是九原,九原什么地方,有东胡哎,算来算去,也就只有汉中关中能太平一些。”
秦王一脸的苦大仇深,他的语气悲凉,田地都有些相信了。
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吐起了苦水。
“可这要细说起来,关中也算不得太平,关中往北,乃是义渠之地,公子也都知晓,但凡诸国对我秦用兵,必定会说动义渠也,义渠虽小,但也是千乘之国,时刻危急我关中之地也,反正这日子,是没有齐国好过了,齐国七百年国祚,尽皆膏腴,这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一脸悲痛的秦王,戛然而止。
对于他的话,齐国公子是只能信一半,万万不会全信的,可就算是这样,那秦国也绝对称不上强了。
田地以前认为,秦不如齐,现在认为,秦远不如齐也。
“秦王所说,这最重要的是什么?”
田地正听得津津有味,嬴荡的话突然就断了,让他整个像被卡在了那里一样,有点难受。
秦王的眼珠子转了一下。
“这些话都是丞相说的,更重要的是,寡人也找过星象士子,进行推演,万万不能攻取河东也,只有等到东方之星闪耀之时,才能有一丁点儿的机会。”
田地听后,一副了然之色。
东方之星,可不就是齐国吗?
闪耀之时,不就是齐国大盛,西进之日吗?
难道这星象家一脉,也并非都是胡言乱语了,还有点儿依据的?
田地脑海中,好多问号。
昨日秦王才说东方之星暗淡,那意味着父王的身体不行了,再闪耀之时,不就是新君即位吗,整个齐国公子,除了他田地能够如此,还能有谁呢?
想到这里,田地也就不疑惑了。
只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对于他嗤之以鼻的星象家,他忽然间有了兴趣。
“哈哈,那说明秦王还是有争霸之心,只是暂时无力罢了!”
这次,秦王倒是没有反驳,他很为难地点了点头。
陪了田地三日,嬴荡就装傻充楞了三日,两人白天狩猎,晚上就居住在甘泉宫中。
嬴荡是让齐国公子,从各个方面,都好好了解到了秦王。
这日夜半,嬴荡悄悄起身,策马奔赴咸阳,而齐国公子,则被留在了甘泉宫中。
这样的事情,他做起来很熟练。
为了让齐国公子达成心愿,他还特意留下了一什的郎官,尽是精兵强将,明日就押送,不,不对,是护送齐国公子在关中游历。
要是关中完了,还可以去陇西、去河西、去义渠,这些地方也都可以看看,甚至巴蜀也能去,四年的时间,是足够了。
苏秦啊苏秦,你让寡人做了一次无信之人,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齐王的怒火了。
姬职应该收到信了吧,不知道他又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