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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高高兴兴玩花灯、吃元宵，放花炮，这个年就算过完了，就该收心上班，上课了。

所以十五闹元宵，秦北的花灯就很热闹，曹小鱼出去点了一波炮仗，街上溜了一圈灯，这才回家，刚进家门，就被曹余氏的模样吓着了。

她娘拿着一套衣服让她换上。

她看看衣服，有些旧，不像新的啊？！打开再看，这居然是一套左衽的薄袍子。

衣服是黑色滚了一圈金边，金边上有奇奇怪怪的纹路。

她仔细一看，脱口而出，“娘啊，你是画符画习惯了，连衣服都不放过啦？”

“老实换上，披上棉袄，跟我走。”

曹小鱼忍住好奇，边穿边看。

衣服不仅金边上有图案，布质纹理上，也是一道一道圆、螺旋、卧8、横的、竖的、斜的线。

隐隐还有字在上面。

曹余氏今天很严肃，脸上透出一种只有曹小鱼能感觉出来的，即期盼，又有些担忧的神色。

“娘，你不会是拿我去做祭祀吧？”曹小鱼扯扯袖口，感觉还很合适。

曹余氏疑惑的看她一眼。

曹小鱼解释道，“就是那种，到了日子，给老天寄点水果，顺便捎带点各类肉肉请上神尝尝鲜？”

“哦，你是说当三牲吧？那你能当猪头，牛头，还是羊头啊？”

没知识真可怕。随口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曹余氏自从曹小鱼暴露身份后，便总是以尊者和前辈自居。对曹小鱼不再随意出手了，不过，随便怼一怼，还是忍不住的。

出门时已是下午，等到了地方，天色已昏暗。毕竟是冬日。

这是曹余氏上班的地方。

秦北以前流行佛教，那时的人想给自己赎罪，就疯狂的雕刻佛像。最有名的，就是跟龙门石窟那样，开山劈洞。

根据自己的能力大小，请工匠在山里凿刻。

因此，秦北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山，山的一面被凿了很多眼洞，里面再根据洞的位置和阳光、山石的形状，雕着各位菩萨，佛。累积多了，就留下很多遗迹。

这座山叫风崖洞。

这里大大小小雕刻了3000多尊佛像。形态各异的众佛，在两面相对的山崖，相对坐卧。

这些佛像大约从隋唐开始，到前清结束。

因此，各位佛尊带着各个朝代的工艺和人们鉴赏口味不同，集雕刻和宗教的大全。

曹余氏就在这里工作。

她们到的时候，这里早已下班关门了。如今太平盛世，过年来拜佛的也多，因此风崖洞也一直开放着。

曹小鱼跟着曹余氏进去，走过两侧的佛像，山风很冷，黑乎乎的路上，只有路灯亮着。

曹小鱼抱紧胳膊，心里纳闷，这亲娘大晚上带自己来这里，不会是过节来了吧？

风崖洞最有名的，是释迦牟尼的卧像。

除此之外，还有一洞，里面是如来和观音的雕像，面目十分传神，但更加闻名的，是那衣袂翩翩。

能将五官雕刻的惟妙惟肖，已经不容易，可是要连衣带飘起的风姿都能表现的淋漓尽致，就必须真正的功力。

小时候的曹小鱼跟着来过无数次，她对这些位菩萨倒是非常熟悉。

可是，前面的曹余氏带着她越走越深，简直是要走到山最深处。

最深处，也是最黑。

最黑的地方，只亮了一盏灯。在风里瑟瑟发抖。

“额～～～”曹小鱼脑子里飘过无数个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