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拍的几张不太好，你一会儿再靠近点。”

“行了吧，”柯雾面有不耐，“你没看人家都烦我了么。”

“烦你又怎么样？”柯雾都经纪人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你别忘了，这个营销方案你自己也同意的。像你这个层次，不趁现在多炒点话题出来，等再过两年你还想有戏拍？”

柯雾咬了咬牙，一张姣好的脸微微扭曲：“那公司倒是也给我规划下提升渠道啊！别的不说，表演老师总该有吧？”

“会安排的。”经纪人随意地挥了挥手，低头摆弄起手里的拍摄设备。

见他如此，柯雾恨得握紧了拳，尖锐的指甲扎进掌心，无比刺痛。

和大流量演对手戏是把双刃剑。

热度来了，骂声也来了。从剧组敲定演员开始，柯雾的微博私信箱里就没少过污言秽语，也因此，前阵子几乎找不到戏给她拍的团队决定让她转型黑红路线。

黑红也是红，总比过气强。

……

江龄也没想到这场吻戏能拍这么久，NG十几次之后，随着柯雾摸肩碰胳膊有几次甚至半搂到他腰的行为越来越频繁，他的表情也越来越僵硬。

徐导摸了摸自己日渐后退的发际线，终于喊了停。他让所有人都休息几分钟，单独把江龄也叫到了旁边。

知道自己拍得特别不好，江龄也过去的时候还挺愧疚的：“……徐导。”

徐导无奈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小江啊，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啊。”

“真没想到啊，”他像是感慨，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不太会没有对象的，你上学的时候都没有小姑娘给你送情书吗？”

江龄也：“……我们这个年代不流行写情书了导演。”

礼物还是收到过的，但是他都退回去了。他不喜欢女生，也没办法靠近其他人，朋友都没有，何况男朋友。

徐导被噎了一下，摆摆手说：“形式不重要。你没谈过恋爱，那喜欢的人总有吧？”

江龄也愣了愣。喜欢的人……

“你就没想过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个怎样的状态吗？来，你现在把我想象成你喜欢的人，试试看着我。”

江龄也看了过去，对上导演那双因为熬夜而有些浮肿的眼。

“……”

不，如果是他喜欢的人，应该……

个子再高一点。

眼窝再深一点。

眉和眼的间距会更开，嘴唇稍稍薄一点。

……

所以那不就是……江龄也的睫毛颤了颤。

“这是走神的眼神，嘿！”徐导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笑道，“想起谁了？”

“没谁。”江龄也摇摇头，回过神，“我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那你……”徐导想了想，一咬牙，“父母呢？？父母总该喜欢吧？？？”

虽说亲情和爱情不一样，但眼神表达上有共通之处，徐导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想起说父母的。

没曾想，说到父母，江龄也还在努力调整悸动感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

他顿了顿，勾出一个冷静的程式化微笑：“他俩都死了。”

徐导：“……”

“抱歉，我不太清楚……”

“没什么。”江龄也调整了下表情，又道，“您看这个眼神可以么？”

徐导审视片刻，不自觉皱眉：“还是怪怪的。”

“那我……”江龄也又调整了下，“这样。”

两个人在角落里开了近半小时的小课，徐导终于勉勉强强验收通过了他的眼神，重新指挥工作人员开拍。

柯雾走回来之前被经纪人拍了下肩膀。经纪人朝江龄也那里一抬下巴，笑容志得意满。柯雾蹙了下眉，最终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错位》第14集第21场，action！”

柯雾抱着文件走进茶水间，气势汹汹地把文件一摔。江龄也快步追上她，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靠近她。

“我的意思，你真的不明白？”

抓手腕，压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