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龄也：我求你删张照片，你都提了这么多要求。那你想知道原因，得送我点什么？】

他本就随口一说，发完消息没管。贾龙涛和芦稔拍完一段激烈的争执戏后，就到他拍摄的时候了。

他要跟芦稔拍一段尴尬的偶遇。芦稔少女心动，而他一无所觉。

几秒钟的剧情，因为表达有些不自然，多NG了几次，一晃二十分钟过去。再回来时，柯雾拿着他的手机递过来，冲他笑：“你有消息。”

“我看看。”江龄也避开她的视线。

柯雾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淡，眼神飘过来，状似无心：“我刚刚是不是看见陆影帝的名字？你认识他吗？”

江龄也抬眼：“其实我是陆影帝粉丝，喜欢把聊得多的工作人员备注成偶像的名字。”

“真的吗？”

“真的，我这儿还有陈影后呢。”江龄也微笑着说，“你觉得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俩嘛。”

“也是哈。”柯雾跟着笑笑，似乎有些失望。

陆诩之发过来很多消息，一开始江龄也有些惊讶他突然的话唠，打开一看，才知道他只说了一件事，其他全是图片。

【陆诩之：这个够不够？】

他发来了一堆微博截图，以他本人登陆微博的低频次来说，或许又是特地去找的图。

一些或大或小的网友账号表示自己就在拍摄场地附近上班，看到他和柯雾动作亲密云云。另外还有几家媒体的账号放出过捕风捉影的消息，虽然没提他们有暧昧，可配图非常令人浮想联翩。

江龄也贴着防窥膜，不怕柯雾看见，放大了图片辨认，发现有几张是那天拍吻戏的时候拍下的。

因为场景在茶水间，看上去像生活照，好像他们真的有什么似的。

这可真是，熟悉的营销手法。

这些年工作的时候遇见过想贴着他炒作的艺人无数，别说女的，男的也不少，所以比起意外，他更不满的是——

【江龄也：你连这些都找到了，还不肯信我说的她很讨厌？】

【陆诩之：……这是重点？】

他感到有几分好笑，不过今天心情还算不错，懒得和小朋友计较。

【陆诩之：晚上一起看首播么？我今天没事，可以过来探班，顺便接你回去。】

【江龄也：我事很多，你别来。谢谢。】

【江龄也：我看我的女主角很想认识你，你别来勾引我的16集女朋友。】

说完他改了下设置，免得锁屏下消息提醒再显示出名字。

而后把这几条消息转发给陶柏轩，便放下了手机。

首播日，导演无心加班，提前收工，招呼众人早点回家撑点击率。

陶柏轩过来接江龄也回公寓，他避开了人群问：“哪儿得到的消息？”

那些号发得分散又隐蔽，虽说形成了话题，但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意识到是人为炒作。

要知道，恋爱剧磕主角cp甚至上升到真人的传统并不是从他们这里开始的，几乎每部商业偶像剧都逃不开这个流程。

“因为……”江龄也张了张嘴。

答案还没说出口，他意识到陶柏轩又要说“又”，所以他转了话头，“……总之是靠谱的。”

“我当然知道靠谱，我已经在处理了。”陶柏轩揉了揉眉心，“不过不太容易。”

舆论这种东西，宜疏不宜堵，别人没明着说你们恋爱，上赶着澄清反而像心虚。有时候，必须等待舆论发酵，爆发才有推倒重建的机会。

“先回家吧。”江龄也有点累。他在惦记今晚的首播数据。

这回陆诩之要是还不删图，他都想去他家砸手机了。

一个半小时后，江龄也在自己家中洗完澡，擦着头发坐到电脑前，打开奇异果网站，等待首播开始。

倒计时结束，他点下刷新。

这年头，视频网站纷纷加入了弹幕功能。他本以为打开弹幕后至少会看见熟悉的粉丝彩虹屁，没想到瞬间刷出来的，都是些污言秽语。

【龄龄演戏就算了，为什么要跟这么个傻逼女人演情侣啊！！！】

【男方粉快别骂了，嘴脸真难看，搞不好他俩是真·情侣呢？】

【这就是公费恋爱嘛，i了i了】

【放屁！分明是炒作！这女主演拉着我家龄龄炒作好几天了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

【听说这剧还有吻戏！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男方粉真是恶心死了，撕了kw你们就能跟蒸煮谈恋爱还是咋的？眼睛红得滴血了哦。】

……

骂战随着进度条的移动一路升级。虽然预见到可能会发生类似情况，但当辱骂直白展现在面前时，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正想着，手机响，陆诩之打了电话过来。

“喂？”

“我现在要是提醒你别开弹幕，会不会晚了几秒钟？”

“……”江龄也顿了顿，“嗯。”

“那，你家在哪儿？”

“……什么？”

“我的意思是，”陆诩之说，“你住几楼？”